在徐灏看来,陪嫁丫鬟最有嫌疑,小姐死心塌地的要嫁鸡随鸡,丫鬟岂能甘心?有这样的心机不奇怪,就是运气太好了,整个事件的发展完美无缺,这样的心计运道不去当嬛嬛小主,可惜了。
面对大家的疑惑,沐青霜没有卖关子,当下娓娓道来。
伤风败俗的案件,除了第四方外,可谓是没有赢家,不管是唐童生、何氏还是沐寿,皆颜面扫地,每个人心里都气愤不过。
沐寿瞧着何氏失魂落魄的离开,气得咬牙切齿,一心想着报复,很快听闻唐童生的未婚妻吕氏已经退婚,心想他玩了我的儿媳妇,我偏偏要儿子娶了他的老婆,一来活活气死他,二来也能在邻居们面前说嘴。
虽然听说吕家女儿的容貌不济,远不能与何氏相比,但他委实被漂亮的媳妇给弄怕了,情愿娶来丑女做家中之宝,判决的当晚就请人去说亲而吕家贪他家的身份地位,欣然答应了。
因要气死唐童生,生性吝啬的沐寿真豁出去了,儿子成亲当日操办的格外热闹,大操大办,大吹大摆,数十桌流水席用来酬谢邻里,连台的戏班子唱了足足三天三夜,轰动了半个大理。
唐童生躲在家中养伤,经此一事斯文扫地,功名没了一半,怨深刻骨。又听见未婚妻嫁给了仇人,急怒攻心,险些口吐鲜血而亡。
隔壁欢声笑语人声鼎沸,他在那边冷冷清清,捶胸顿足;隔壁说什么一拜天地进入洞房,他在这边连连叹气,就想干脆撞死一了百了得了。
但是大丈夫大冤未雪,死了也不能瞑目,是以抱着忍辱偷生的心态,打算寻机报仇。
说到这儿。沐青霜又说道:“冥冥中自有天意,谁想那知府先入为主,审了桩冤案,结果自家也遇到了怪事,可见举头三尺有神明。”
小叶子急切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沐青霜说道:“这位知府的公子病故,儿媳妇孀居在家,守着贞节向来被人交口称赞。知府年纪大了又诸事缠身,有时与夫人同寝,有时在书房独宿。
我在大理的时候,知府出门来拜我。他夫人闲来无事到他的书房闲坐,忽然发现床头帐子外有一件东西,塞在了墙壁上的缝隙中,取下来一看,是一只绣鞋。他夫人仔细辨认,依稀觉得好像是儿媳妇的,故此藏在袖子里去了媳妇房里,数了数床底下的鞋子,恰好有一只单头的。把袖子里的那一只取出来一比,果然是一双。”
前文提过知府惧内,夫人脾气暴躁眼里不揉沙子,一瞬间怒火万丈什么也顾不得了。张嘴就大骂儿媳妇,什么千淫-妇,万淫-妇之类,把个媳妇骂得狗血淋头。
儿媳妇于心无愧。本身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此婆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斗了起来。
正斗在了闹热头上,知府回家了,听见婆媳争吵,忙走过来劝解。不料被夫人当头一顿“老扒灰,老无耻”骂得不敢还嘴,灰溜溜的回到书房。
叫来管事媳妇,问道:“为了什么缘故?”
管事媳妇说道:“老爷可了不得了,您藏在书房墙缝里的鞋被夫人发现了,拿着去了少奶奶屋里,两下一对照,就是一双,您东窗事发啦!”
“去你娘的东窗事发。”知府大骂,被气得目瞪口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问题他不知该怎么去分辨,躬道鞋子是哪个心怀不满的下人偷偷藏的?这得慢慢调查,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突然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喊道:“老爷,奶奶吊死了。”
嗡的一下,知府顿时手脚冰凉,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途中遇见了赶来的妻子,正想埋怨她屈死了人命,谁知夫人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胡子,生生给拽下去了一半。
人都死了,知府唉声叹气,因担心坏了体统,只得忍气吞声的把媳妇给收殓了,不敢声张。可也因此气闷不过,无心做官了,再来脸上少了胡子,不方便坐堂,便向上司告假一个月,在书房中静养。
为什么绣鞋会在我屋里呢?为什么呢?就和徐灏琢磨坠子为何到了唐家一样,知府思索了七天七夜,自问对待下人不薄,兼且没有小妾通房,谁会成心害他?忽然大叫道:“是了,是了。”
命丫鬟去请来夫人,知府问道:“鞋子是在哪里寻出来的?”
妇人指了指壁洞,说道:“就是那,瞧瞧你藏的地方,别说是我了,是个人都能看见,扒灰也这么不小心,哼!”
“我懒得和你说。”知府没好气的道,转而吩咐道:“伸手进去摸一摸,看这洞是怎么回事。”
家人便伸手进去,竟一连摸出了许多东西,布帛米粟什么都有。
里面还有一张纸,展开来一看,竟然是前日丢失,疑心衙门中人抽去的那张奸情状子。
至此知府长叹一声,“这样冤屈的事儿啊,遇到了哪里能申辩清楚?”
夫人瞧得目瞪口呆,豁然大悟的道:“竟是老鼠把鞋子偷了来?哎呀,怪不得露出来一半,媳妇的绣鞋前半头尖,后半头宽,加上有高底碍着扯不进去,可惜冤死了媳妇一条性命。”
说着说着,悔恨万分的夫人坐在地上大哭。事已至此,知府还得好言好语的劝解妻子。
半夜,知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他毕竟不是糊涂之人,联想到了奸情案子,心说官府衙门里有老鼠,百姓家也有老鼠,焉知那个玉坠不是和媳妇的鞋一样,也是被老鼠衔去的?
知府是个较真之人,第二天不等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