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里,刘小宝惊奇的道:“你真的晓得么?”
赖大全忘了厉害,忍不住卖弄道:“你们不信我说一两句。老根不是交上了桃花运,在内宅替他主人代劳?哈哈!”
“瞧瞧。”刘小宝神色佩服,“不愧是做经济的,我早就说过,车船店脚牙,消息最是灵通不过。”转而对同样表情惊异不定的马阿根说道:“你再想瞒着人,看来是瞒不过了。”
马阿根说道:“随你们胡说,我横竖没这件事,我老根一向规规矩矩。”
“不要假撇清了。”赖大全回忆着马小姐的说辞,“有人打算揭发你呢,你可得小心些。”
“真的吗?”马阿根急问道,吓得额头冒汗,脸色惨白,连问道:“可有没有法子阻止他,有没有法子阻止他?”
赖大全心中暗笑,正色说道:“要我们帮你也不难,只消先把近来的情形详详细细的告诉我,瞒一个字,我们可不答应。”
“唉!”马阿根没有办法,只得说道:“姨娘起初是与我要好,现在有了冯小旦,我可就够不上了。”
“冯小旦?”赖大全看了眼神色不屑的刘小宝,其实他不过听马小姐说四姨娘最近不安分,并不知和谁有一腿,没想到一诈就诈出来了。而这位冯小旦戏子出身,因马县令的个人嗜好,买回来做了暖床书童,就和刘小宝一样。
马阿根解释道:“自从冯小旦来家,我就像那隔夜的菜,吃得腻了,她一心姘俊俏fēng_liú的人家,早把我丢到一边。”
赖大全说道:“你家老爷怎么不管,尽着内宅混闹。”
马阿根说道:“老爷哪有不管之理,可你问问小宝,管她不下又奈何呢?”
“明知此乃要命的勾当,你还想着重归旧好么?”赖大全很是好奇。
“唉,重归旧好是不大可能了,无非偶尔解解馋罢了。”马阿根笑了笑,“要说这位姨娘真真是奇怪的了不得,有一天老爷在家篦头掏耳,那个干这行的司务王八,年纪只有十八九岁,生的白胖胖雄赳赳,气势很是精壮。姨娘不知怎么了,竟会看上了他,老爷一出去,姨娘叫我去喊王八来。我晓得她犯贱了,故意问老爷出去了,还喊来做什么?”
姨娘说道:‘叫你喊你就去喊就是了,多问什么。’
我说:‘姨娘明鉴,老爷若怪罪下来,家人担不起不是。’
谁知她呸了一口,骂道:‘见你妈的鬼,老爷会怪罪就算怪罪也怪罪不到你头上,要你放刁?想搬出老爷来压制我?再说我喊司务来篦头观望下气色,堂堂皇皇,又没有干什么不端的事情,就是老爷在家,也不会说什么。行啦,我知道你吃醋了,真当我人尽可夫怎么了?赶紧的。’
我见她这么说了,就不得不替她去喊了。那王八蛋一听姨娘要他伺候,宛如奉了皇上的圣旨似的,立刻拎着箱子进去。娘希匹,篦个头足足弄了一个时辰,从此姨娘时常叫他来。还有冯小旦,轮流着等老爷一出去,他俩轮着就来了,前脚后脚,好似约好了似的。’
赖大全想起马家四姨娘的漂亮姿色,心痒痒的,问道:“上过手没有?”
“这我如何会知道。”马阿根神色又是**又是愤愤不平的,“反正每次是掩着房门的,房里头又没一个旁人在。”
赖大全笑道:“后来呢?”
“小宝清楚。”马阿根幸灾乐祸起来,“不到一个月,嫌王八蛋腻了,忽然又要孙老四来篦头。”
“孙老四又是哪个?”赖大全张大了嘴。
“也是个剃头匠。”马阿根乐不可支的,“害得王八蛋与他连打了几回架,险些闹出来人命。”
赖大全笑道:“你倒是不错,仍旧藕断丝连,可见床上的本领不小。”
马阿根叹道:“也没什么本领,说到底没有我帮她,想勾搭外人?就为此也得陪老子睡睡觉。”
吃够了茶,三人又结伴去了一家饭馆,赖大全点了四个小碗,两个碟子,偏偏正赶上吃饭的时候,小菜和酒先送上来,菜却一等半天。
刘小宝和马阿根等得不耐烦,拿着竹筷敲得碟子叮当怪响,嘴上连喝带骂的道:“这里厨子敢是死绝了么?烧几样小菜耽搁这么久,还得老子替你们烧怎地?”
小儿忙说道:“来了来了。”半响才送来一盘炒三鲜,转眼间就被吃光了。
刘小宝说道:“这厨子这样可恶,我自己去催。”说完跑下了楼。
过了一阵子,下面传来吵闹的声音,楼上的客人都过来往楼下瞧,原来刘小宝最喜欢吃醋炒青鱼,在灶前问道:“醋炒青鱼炒好了没有?”
厨子说道:“在炒呢,瞧见了没。”
刘小宝探头向锅里一瞧,果然炒的是青鱼,说道:“油水重一点,醋多放一点,烧的这么慢,肚子都饿扁了。”
厨子也不理他,等烧好了垫着抹布,拿起铁锅倒在一只青花大碗里。刘小宝馋的口水都快挂出来了,忙伸手去接,不妨旁边有人冷冷的道:“对不起,老兄让我自己来拿吧。”
刘小宝叫道:“什么话,我等了许久,这是我的。”
那人说道:“你不必和我争论,这碗是我家里拿来的。老兄要吃,请对店里人讲好了。”
说完,人家拿起碗,头也不回的走了。刘小宝气得目瞪口呆,好不容易吩咐厨子重油重醋的炒好了,眼见热腾腾香喷喷的一碗醋炒青鱼,竟给他人拿了去,真乃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想客人自己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