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神灵祖先也是中国人反抗封建统治和抵御外寇的强有力武器,比如东汉末年太平道的张角,利用符咒给穷苦百姓治病,联络四方发动了黄巾起义。贯穿明朝清朝的白莲教,也是通过符术预测他人吉凶祸福来结社,还有近代的义和团,把巫术当成了信仰,用血肉之躯和洋鬼子的洋枪洋炮拼命,看似愚不可及,但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支撑和勇气力量上的源泉。
夜晚,徐灏慕名去了一百姓家,见大神穿着很奇怪的衣裳,还有一条花里胡哨遍布零碎以红色为主的裙子,当她把这件神奇的裙子围在腰上后,整个人就突然间变了。
起初,没有打鼓,就在那蛇精病似的哆嗦,从头到脚无处不哆嗦,哆嗦了一阵之后,又开始打颤,就和徐灏想象的一模一样。
神婆闭着眼睛嘴里叽叽咕咕,每一次打颤,装出来要倒下的样子,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可她又坐住了,很懂得怎么抓住人的心理。
真正的大神就是她对面的一块牌位,牌位上贴着红纸写着黑字,根据病情或流派,请出各种各样的神灵。
据说那牌位越旧越好,因为能显得她一年之中跳神的次数很多,跳大神也是要竞争的,反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冒出来很多会跳大神的妇女,跳的次数越多自然就证明越有神效,生意就会兴隆起来。
牌位前供着香,香烟缭绕慢慢的升腾旋转。
神婆大多要在香点了一半的时候,神就突然间的下来了,整个人马上就不同了,堪称威风八面气度凛然,所有人都应该匍匐在她脚下顶礼膜拜的强大,这时候她更来劲了,乱蹦乱跳的好似身处于夜店。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大神的旁边必有一个二神之流,通常二神都是男人。二神没有疯狂,神志很清醒,因为他乃辅佐大神的小弟,得帮着把圆鼓交到大神的手里。
大神拿了鼓继续乱跳,徐灏很想培训下她们,舞蹈太没节奏感和美感了,没有艺术感染力,顶多算是有些疯狂有些神秘。
为了让观众们明白怎么回事,大神得先讲诉附在她身上的神灵的身份,下山的经历等等,是乘着云彩,还是随着狂风,反正说的非常的厉害。
接下来好像是说相声的,大神问二神什么,二神就回答什么,对答如流显然是事先排练好的。有时候二神会一不加小心冲撞了大神的名讳,那大神就要闹起来了。
大神若闹起来,神婆也没有法子,二神则很苦恼,观众们也会表示理解,凡人能控制神嘛?就见大神打着鼓乱骂一阵,说病人不出今夜必死,死了之后还会游魂不散,家人、亲戚、邻居都要招灾。
怎么办?自然赶紧烧香倒酒吧,再不行请出来一匹红布,把红布挂在牌位上,若大神还不满意,那就杀鸡!闹到了杀鸡这个阶段,多变大神就不会再闹下去了,再闹还能杀牛杀猪嘛?那成本就太贵了。
鸡,布,事后一律归大神所有,跳过了神回到家,把鸡煮熟了美美享用,红布咱可以用蓝靛染了,做一条蓝裤子穿穿,总之大神是很有人情味地,不喜欢浪费。
时下有的神婆打一上手就百般的下不来神,请神的人家就得赶快的杀鸡,杀慢了,大神就要破口大骂,谁家请神不是为了治病?据说挨大神骂是非常不吉利的,所以老百姓对大神非常的尊敬,也非常的惧怕。
这人怕什么吧,还就偏偏爱看什么,就和恐怖片一样。跳大神一般从天黑跳起,只要一响起鼓声,附近的男女老幼都往这请神的人家跑,唯恐来得晚了挤不进去。姑且也算是一种娱乐活动吧,看了一场表演又添加了多日的谈资。
此刻徐灏看了看周围,屋里屋外都挤满了人,还有些女人拉着孩子,有的干脆抱着孩子从墙头上跳过来,就为了看大神。
一跳就要跳到半夜时分,整整两个时辰,徐灏很佩服神婆的职业精神,吃这一行饭不容易。等要送神归天了,鼓声打得分外的响,大神也唱得分外的好听,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种悲凉神圣的情绪会油然升起,二神紧跟着唱道:“大仙家要回山了,要慢慢地走,要慢慢地行。”
大神也唱道:“我的二仙家,青龙山,白虎山,夜行三千里,乘着风不算难呀!”
唱腔绝对是练过的,很可能神婆是打戏班子退下来的戏子,那腔调词调混合着鼓声,能传出数十米远,听的人心里冷飕飕的,越听越觉得悲凉,据说听了后,往往终夜而不能眠的人大有人在。
请神的人家为了治病,怀着猜测病人的病到底能好嘛的感叹,街坊邻居也颇为感触,是以终夜而不能自己的人也有很多。
满天星光,满屋月亮,人生何如,为啥这么悲凉!谁让医生极其缺乏呢,即使辽东开设了很多医院,也仅仅处于最初级的起步阶段,好医生太难培养出来了,医学仍然任重而道远。
徐灏觉得跳大神到底不太好,想了想经过他的提倡和民间自发,元宵佳节,七月十五盂兰会,八月十五中秋夜等等,辽东也开始流行放河灯了。
今年放河灯,官府特意组织了和尚道士打着法器,穿着拼金大红缎子的法袍,在各条河边上打起场子来做道场,那乐器的声音距离三里地都能听见。
刚刚到了黄昏,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奔着去看河灯的人就已经络绎不绝了。
沐凝雪等徐家女眷制作了各色的彩灯,为了符合辽东的风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