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思是要在众宾客面前,借女婿卖弄自己也是个大学问人,赶巧徐灏倒霉的去了,毕竟邬斯文算是他的门下。
这下可惨了,邬斯文将徐灏赞不绝口,口口声声文曲星再世,能和解缙杨士奇比肩的名士,闹得徐灏哭笑不得。问题是他和邬斯文没少在一块儿喝酒,二人似乎熟悉的不得了,结果大家伙都看傻了,徐灏脸色通红,恨不得买块豆腐撞死。
邬斯文对女婿说道:“徐先生的学问比我还大,你须虚心请教,则会受益良多。”
时间久了,大家伙也看出他是个书呆子,纷纷暗笑徐三爷真是能人所不能,连酸儒也能凑到一起去。
邬夜春在屏风后急得要死,就见父亲拼命的和徐家主心骨讨论文章,而三哥渐渐露出不耐之色,唯恐太太生气,命人过去请了三次四。
可是邬斯文嘴上答应,屁股纹丝不动,皆因他见所有人都不停的看他,越发的得意起来。
徐灏没办法只好请他去书房,卖弄才学的邬斯文哪里肯走?众目睽睽之下,徐灏也不好避开,生平第一次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心中苦笑不已,看来自己对婚事袖手旁观,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了。
打定主意舍命陪君子,徐灏激起了性子,干脆耐心听着邬斯文布道,就见邬斯文一个个滔滔不绝,徐灏端正坐着侧耳聆听,亲朋好友都暗暗佩服,不怪徐老三能成大气候,光这份耐心就堪称能人所不能。
不时有受不了明朝唐僧的客人跑了,一直讲到了二更天,宾客们早在两个时辰前就做了鸟兽散。
身居高位这些多年,徐灏的养气功夫不是说笑的,竟硬生生的坐了一整天,还是邬斯文说的头晕眼花,起身说道:“天色晚了,弟要告辞。”
徐灏犹自问道:“不讲了?”
心中快活之极的邬斯文笑道:“改日再和先生论文,不见不散。”
“我他娘的真该死。”徐灏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暗骂叫你嘴欠!
当下二人分手,徐海早已溜得无影无踪了,徐灏从内宅穿门过户回去,邬斯文出了大门,这才想起女儿请他说话,转身回到徐家门前。
夜已经三更天了,街上寂静无声,听到敲门声的长房下人一个个都睡熟中,听见了也当没听见,邬斯文还在外面敲打不停。
大约足足敲了半个时辰,邬斯文气得大叫开门,只有一个老家人慢悠悠的出来,隔着大门说道:“邬先生,这都什么时辰了?这时候谁去内宅也不会开门,您有事明天再来吧。”
到了第二天,家里人说笑此事,不久传到了邬夜春耳朵里,心中又羞又气,马上对徐海告状。徐海二话不说,将当晚看门的下人每人打了二十大板,此后,长房这边没一个不厌烦邬斯文的。
时至年关,事情渐渐多了起来,偏偏亲朋好友家的婚丧嫁娶骤然增多,家里每天又来了许多外客,还未等到年三十,徐家人已经累得人困马乏。
徐灏因徐海正在二度蜜月,老七徐湖在外头诸事缠身,徐江在衙门里一堆差事,老四徐淞聪明的躲在军营不敢回家,不得已亲自挨家去应酬,总不能叫父亲和三叔出门吧!
这天回来的早,门外一长串的大车满载着东西,上百位护车的庄稼汉齐声请安,皆是打各地徐家庄子赶来送年礼的。
徐灏停住脚步,对着众人说道:“远道而来,今晚好生歇歇,大鱼大肉伺候,好酒管够。我知道你们心急回家陪亲人过年,就不留了。对了,遭灾的村子来人了没?”
大管家徐贵说道:“没有,受了灾的庄子已经减免了租子,下面人倒是想进京送来一份心意,被派下去的管事严词拒绝了。”
“做得好!”徐灏满意的对着庄头和其他人抱拳,苦笑道:“我真想陪大家伙喝几杯酒,好生的唠唠嗑,可是一连多日出门应酬,脑袋到现在还疼,今年就算了。有事交代给大管家或李冬沐云他们,到时我会亲自过问,保证过了年就回复大家。”
说完在上百号人的问安声中,徐灏转身径自进去了。
一进内宅,竹兰迎过来把自己的手炉塞到徐灏怀里,替他解开了斗篷,从匆忙跑出来的叶嫂子手中接过另一件斗篷,披上了。
知道徐灏这两天因喝酒宿醉感到很不舒服,叶嫂子说道:“老太君和太太吩咐过了,三爷回来就直接休息吧,不用去请安了。”
徐灏说道:“去千寿堂一样能休息,你们最近也累了,别管我。”
可不是么,每个人身上一大摊子事,今年舒二娘又主动要求去长房做管家,别看她弄权弄钱,下人们都不满意,可精明强干又有着丰富经验,竹兰和月兰捆在一块也不如人家。
人一走,马上就体会到了不容易,一天到晚脚不沾地。幸亏二房这边是个团队,从沐凝雪到萧雨诗,芷晴晴雯麝月加上鸾儿等大丫鬟,分工合作惯了,就是这样连着把四喜等管事给累病了好几个,告假在家躺着。
甚至沐凝雪也哀叹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月兰毕竟得操心老太君那边,离不得她,而竹兰心细如发但天性不愿得罪人,晴雯心直口快不能服众,麝月温温柔柔根本不是管事的材料,唯有芷晴各方面都不亚于舒二娘,但她的身份摆在那,不能做管家。
面对大家伙的诉苦,舒二娘的暗中嘲笑,很多人等着看好戏,徐灏心说离了屠夫还不能吃肉了?
很快想起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