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当上公务员,不用考试没有年龄要求,回馈家里的几率太大了,堪称一本万利,这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要不说历代只闻宫女一腔怨恨,不见太监有什么委屈,一辈子捧着铁饭碗,吃穿不愁。
徐灏感到头疼,每当太监得势的时代,民间往往相应掀起了“自宫潮”,就和后世考公务员一样,征募宦官一千人,结果应征者多达两万。
两万人也就罢了,竟然大多先斩后奏没了小雀雀,官府不能不管,紧急增加了一千五百人的名额不算,剩下的还得安置在城外的皇庄里,很多人因此偷鸡摸狗扰乱治安。
所以明朝宦官的规模持续膨胀是有原因的,非是皇帝仅仅贪图个人享受,便无限制的扩大编制。
徐灏有些蛋疼了,随着明朝的风气越来越开放,民间的自由越来越多,就和历史上一样,百姓愿意送儿子当太监,这么破?
所谓满清控制太监的数量动辄被人称道,可不想想满清的统治力度多强大?当然也是有了前车之鉴。
徐灏能控制住有生之年的太监数量,并且压缩二十四监把人数降低到可以接受的程度,一纸诏书你自宫了也不收,可他死了之后呢?
可以说没了太监,皇帝连一天的吃喝拉撒睡都没办法维持,净身房才是紫禁城的精髓所在,帝王的独一无二就是建立在太监制的基础上。
十月初,科举张贴了红榜,捷报送到了家里,徐湖如愿中了进士,徐江则名落孙山,但也如愿可以做官了。同时宋国再一次落第,心如死灰,而一味惦记美人的上官秀才功亏一篑,同样没能考中举人。
徐家热闹了一番,徐湖每天忙着拜师赴宴等等,即将出仕的徐江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担心妻子怀恨为难金桂,暗中对金桂说要设计让她嫁出去,以报答昔日之情。
金桂最早是王姨娘的丫鬟,随着徐江做了官,基本没可能留在他身边,即使不舍也不得不点头,心里很是感激。
徐江到了岳父家,不敢隐瞒,从头到尾都对富老爷说了,求岳父出手相助。
富老爷疼爱女婿,也怕女儿真的做了糊涂事,害了丫头性命,次日就到了徐府。
富氏出来招待父亲,富老爷指着伺候的金桂问道:“这丫头是谁?”
徐江说道:“是我母亲的丫鬟,叫做金桂。”
富老爷点点头,转而问闺女,“她就是时常被你埋怨的那位?”
“就是她。”富氏盯着低着头的金桂,“仗着姨娘的势,不把我放在眼里,当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勾搭少爷的丑事怎地?你等着,咱们将来慢慢算账。”
富老爷当即沉下了脸,质问女婿,“你府上是国公门第,诗礼之家,母亲的侍女,儿子能要得么?成何体统?”
徐江假作诚惶诚恐的模样,说道:“都是小婿年幼无知,我知道错了。”
富老爷说道:“亲家岂能纵容你如此下作?不行,得马上打发了她,留在家里做什么?”
徐江苦着脸说道:“小婿不敢对父母言明。”
“是你自己舍不得吧?”富老爷冷哼一声,“此事老夫倚老卖老,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把这丫头带到我家去,叫媒婆卖了。”
虽说留在徐家好,可金桂也知道奶奶容不下她,内宅不让进而且还得派人盯着,动辄寻衅报复怎么办?其她人也会趁机排挤,连累父母亲人,所以借机赎了奴籍,嫁个寻常人家是最好的选择。
富老爷恐女儿疑心,说道:“我儿委屈了,爹忍了这么久,毕竟此乃徐家不好说什么。如今趁着女婿做官,我父女也能出一口恶气,谅你公公也不好阻止。”
富氏只当父亲疼爱女儿,好生欢喜,哪里知道是翁婿二人合起伙来偷天换日。
金桂收拾了东西过来辞别,大哭一场,徐江一声叹息,既不舍也欣慰,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做好事。
富老爷回家挑选了个老实巴交的店铺主事,今年三十岁,分文不要,送了金桂一百两的嫁妆。徐江也偷偷送来些衣服首饰,三太太刘氏和王姨娘也各有赏赐,如此金桂千恩万谢的嫁了出去。
千寿堂,皇后遣来四个宫女赏赐,全家女眷俱都赶来观看,见是白玉观音菩萨一座,自然是给老太君的;紫玉如意两柄,大概是给二太太的,翠玉龙凤镯子一对,应该是给三少奶奶的,各色宫锦十端,看来是给三少爷身边人的。
还有一些御用文房四宝和一些檀香珠串及贡缎,自是给徐江徐湖以及所有人的。
另有嵌宝紫金冠一顶,绣蟒大红箭袖长袍一件,石青八图锦排穗褂一件,青绸绿缝底的朝靴一双,都合着徐灏的身量尽寸;其用意不言而喻了,原来是为了照顾无官一身轻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