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灏神色平静的道:“胡观出身功臣之家,父亲兄长俱都亡故,以他身份想开枝散叶的心情可以理解。身边人都能娶娇妻美妾,即使他是驸马是不是过于苛责了?倒是强娶民女是罪。”
朱高炽说道:“你的话有道理,当年胡观是由皇祖父指婚,身不由己。想姑姑们的夫婿大多惨死,可见寻勋贵之子联姻非是幸事。就如你之言,出身富贵谁会甘心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仗着权势行事大多胆大猖狂,而领兵打仗难保不死于沙场,朕不想自己的女儿沦为寡妇,那今后就以百姓家的儿郎为主,朕希望女儿们将来夫妻俩安安稳稳的相濡以沫。”
徐灏含笑点头,心中很是欣慰,朱高炽为了稳固皇权不想让公主和靖难功臣联姻,显然是存了保全大家的心思,不像老朱同志女儿照嫁,女婿家的亲人也照杀无误。
有明一代,至始至终没有皇后揽权外戚干政的现象发生,这一点明朝历代皇帝都做的不错,一来对于皇后的选择慎之又慎,二来及时改变了公主出嫁的祖制。
朱高炽又说道:“昨日有官员弹劾杨士奇纵容儿子,被朕留中不发了。杨士奇这些年耗费心血编纂洪熙大典,有功无过。对了,解缙在外头做了一年官,也是时候回京了。”
徐灏不动声色的道:“臣无权过问人事上的事,但敢以性命担保两位大人的人品。”
“朕有些累了,杨荣刚从北方回来昨夜谈了一宿,边疆怕是不稳了。”朱高炽神色间略显疲惫,“朕知道解杨二位的为人,更了解你,御下适当敲打敲打在所难免。所谓人无完人,解缙在主考官一事上确实是出了纰漏,而杨士奇如何不约束儿子的话,早晚必受连累。”
徐灏点点头,朱高炽这一点确实比朱棣强很多,朱棣雄才大略猜忌多疑,对待信任的人深信不疑,对待不信任的人则会简单粗暴的直接铲除掉,从来不审慎的对待官员,往往凭着一己之好恶。
历史上朱棣非常欣赏解缙,却因朱高煦的诋毁和认为解缙参与到了争夺皇位里,马上翻脸不认人。
对杨士奇信任有加,官员弹劾杨稷的过错视而不见,以致于杨稷胆子越来越大,等朱棣驾崩后,杨士奇因儿子残害数十条人命而丢官罢职。
以东厂和锦衣卫无孔不入的手段,岂能不发觉内阁大臣之子的罪状?那可是数十条人命,大抵因朱棣对杨士奇的宠信,当时没有人敢站出来罢了。
朱高炽心细如发,更善于和文官打交道,平衡文武官员的手段更聪明更巧妙,今天轻轻松松就令徐灏心悦诚服,顺带轻易化解了徐灏的反击之策。
带着小姨子出了紫禁城,路上沐青霜看着窗外的繁华,兴高采烈叫道:“姐夫,咱俩不回家好不好?”
徐灏正寻思着事,闻言惊讶的道:“为什么?”
沐青霜撇嘴道:“家里走到哪都是人,我不喜欢那么多规矩礼仪。我早想回云南了,可是和二哥不太熟悉。”
徐灏头疼的道:“你现在是个大姑娘了,我怎能带着你去玩?”
沐凝雪举起莹白玉尺,说道:“以前不方便,现在有了这个怕什么?再说我还以为姐夫是个大英雄,谁知也前怕狼后怕虎,难道名声真的那么重要吗?莫非你还想做青史留名的宰相?”
无心之言立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徐灏惶然发觉这几年确实是行事越发保守了,做什么事都顾忌这个,顾虑那个,一丝一毫不敢走错。
朱高炽今日有意无意说了一句人无完人,貌似自己现在可不是正在尝试着做完人嘛!不贪财不揽权,却时时刻刻注意着天下大事,到处做好事礼贤下士邀买人心,给人的错觉莫非是打算学王莽?
当年为了接近朱棣主动追求凝雪,开设商铺追逐金钱,现在则连雨诗都不给小妾的身份,尽管身边女人不少,可数来数去都是些丫鬟。
徐灏看着诱人可口的青霜,直白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失了身可别怨我。”
“哼!”沐凝雪勾魂摄魄的白了一眼,大胆火辣的轻哼一声,“我白族女儿婚前有几个男人算什么?我喜欢姐夫,早就想把处子之身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