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龙抬头,徐灏乘坐战船返回了秦皇岛军港,坐马车抵达北平城。
正当酷寒天气,朔风冰冷彻骨,比起辽东整个冬季动辄零下二十多度的低温却要好上太多了,还有最寒冷的黑龙江,不过如果有了土豆玉米等粮食作物,汉人能够适应寒冷而漫长的冬季,哪怕更冷的北方,对于人类来说都能够征服,即使没有电力。
说起来安东到大连属于海洋性气候,常年温度要比其他地区高出许多,几乎可以和北戴河相比了,很适宜定居。
外面红日浅曀,草木皆冻,徐灏怀抱着一只手炉,坐在最新打造的四轮暖篷车中,装上了转向轮轴和减震弹簧,由两匹马拉着,当然对道路的要求也高了许多。
徐灏思索着在鞍山大规模开采煤矿的事情,除了用煤炉火炕取暖之外,还准备推广热水供暖,要解决的是管道和漏水等问题,即使没有电力和水泵等,小面积的平房一样可以,总之采取各种各样的过冬方式,因地制宜。
如果说能出现暖气管道,那也就意味着自来水的诞生,根据物理原理,居民区里建座水塔就是了。
外面的亲兵长随皆须眉结冰,手足僵缩,纵然身着重裘,翻穿皮褂,戴着狐皮或貂鼠耳帽,怎奈在迎面寒风中,一个个牙关紧咬,连驾车之人都瑟缩战栗而行。
到了城门口,车速为之放缓下来,就听有人说道:“车轴坏了就抬走把道路让开,大冷的天你堵住了去路,是何道理?”
有人骂道:“受不了就去别的城门,少他娘的喷粪,今个儿老子还就不走了。”
徐灏推开车门探头一瞧,见是两拨人在对峙互骂,百姓躲在远处瞧着热闹,
其中一人徐灏认得乃是燕王心腹大将孟善长子孟瑛。在军中是和姐夫张辅齐名的后起之秀,堂堂千户竟然奈何不得对方,可见那青年非富即贵。
一起出生入死过,徐灏自然要帮着孟瑛,高声说道:“孟瑛”
孟瑛正气的满脸通红,回头一瞧顿时大喜,而对方那华裘青年刚要习惯性的张嘴开骂,看见样式与众不同的豪华马车和近百名校尉,张张嘴没发出声音。
不等孟瑛过来诉说经过,徐灏皱眉道:“去把马车扔到一边。一把火烧了。”
“等等。”青年急了。指着徐灏叫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就敢动我的车子?”
呼啦一下。冻得要命的亲卫们一听要点火,乐的甩蹬下马纷纷抽出腰刀走上前去,逼退了十来个豪奴,照着车厢就是一顿乱砍。美滋滋的搬到一边点燃火折子,那都是用油漆反复刷过的上好木料,瞬间被烧了起来。
青年大怒道:“你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徐灏瞅了他一眼,亲卫统领李冬上前狠狠一脚踹在对方的膝盖窝,哎呀一声青年扑通跪在了地上。
李冬把刀架在青年的脖子上,有家仆赶紧说道:“休要伤了我家主人性命,这可是世子妃的亲弟弟。”
孟瑛脸色变的有些难看,徐灏却笑了笑说道:“那就更不能饶了你张升。带他去辽东等候发落,和普通士卒一起操练,这些家奴一体充作劳役修建船厂。”
当下震惊的张升连同家仆被稀里糊涂的押送去了秦皇岛,徐灏带着瞠目结舌的孟瑛直接去了世子府。
闻讯而来的世子妃张氏笑容满面,慎道:“可算有人能治我那不争气的兄弟了。不过灏儿你可不能伤了他,还未成亲呢。”
转过头来,张氏对着吃惊的孟瑛柔声道:“定是兄弟言语不慎冒犯了将军,还望看在我夫妇的情面,不要计较了。”
孟瑛心悦诚服的抱拳,恭敬的道:“末将遵命。”
送走了孟瑛,张氏苦笑道:“张升自小骄纵惯了,非要吵着来北平见见世面,正为此头疼呢。你兄长日子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刻不敢懈怠,生怕张升做了错事,唉!幸亏被你遇上了。”
徐灏笑道:“兄长信里提及过此事,这次回来就打算把人给带走,没想到竟碰上了。”
张氏少不得仔细叮咛,徐灏皱眉道:“在我身边不见得没有危险,身为军人不定哪天就出现了意外,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人死了我不负责。”
张氏急道:“你好歹别带着他出生入死,我娘家可就这一根独苗。”
徐灏冷哼道:“军中没成亲的独生子多了,我弟弟比张升年纪还小也没成亲呢,不一样在前方杀敌?再说谁人不是父母生的?嫂子你莫要多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顶多半年后我放他回来成亲。”
张氏叹了口气,转而笑道:“你弟弟正月就成了亲,喜酒我都吃了,现在你和你大哥张嘴就是谎言,哼!”
徐灏辩解道:“我一直在北方打仗,不知情。”
张氏白了一眼,说道:“懒得和你计较,真是年纪越大学得越坏。对了有机会你帮着劝劝他,身子骨比不得你们,担心他房事过度。”
徐灏惊讶的道:“纳嫔妃了?是我姑姑做的主?”
张氏轻轻点头,说道:“一个是王妃身边的丫鬟出身,姓李,今年十九岁容貌很是娇艳,一来就把你哥哥迷得流连忘返。另一个则是战死的郭将军之女,十一岁的小丫头,被王爷封了侧妃,王妃说等过几年在圆房,先好生养在府里。”
徐灏神色严肃的道:“嫂子你一定要管好了,我知道兄长还有几个侍妾,姑父常年在外征战,可不能传出有了子嗣的消息,不然定会有人趁机大做文章,指责你夫妇耽于玩乐,不务正业。”
告别世子妃,徐灏返回近在咫尺的自家门前,在大门处下车,所有家人等候已久,上前齐齐请安,几个守门老家人亦向前问候,徐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