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灏觉得高熙很有品味,不愧是王族,笑着给他展示上衣口袋,说道:“行!今后水师都得差不多的打扮,航行在水上不便穿着厚重盔甲,即使两船接战也能一身轻松的杀敌。”
朱棣点头道:“这建言不错,就是你一身布衣怎么在陆上杀敌?”
徐灏说道:“到时可以换上甲胄么,又不是一成不变。”
其他人则大多认为徐灏的穿戴不看好,议论纷纷,说都督不伦不类像个傻瓜一样。对此徐灏不以为意,习惯不是一天养成的,为何长袍大褂会被淘汰?肯定有着必然理由,作为文化传统自然要保留下来,可是因噎废食必须随时穿着就不免太没道理了,徐灏早就想好生吐槽下明朝官服了,太没品味。
正当徐灏琢磨是否该给神机营将士都换上现代军装的时候,朱棣挥手命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顿时帅帐里变得鸦雀无声。
姚广孝说道:“昨晚有校尉张保渡河前来投靠,说出耿炳文全军共有三十万兵马,除了被击溃的四万先锋,河北都督徐凯眼下屯兵六万人于河间府。中军先到的有十万人,一半驻扎在滹沱河南,一半驻扎在滹沱河北,殿下已经命张保只身而回,假意身败被俘,乘不备盗马逃掉。”
诸将都露出不解神色,丘福问道:“为何放人回去?我军掩其不备,这下不成了使其有备了?”
朱棣解释道:“不然,先前不知彼虚实,故欲掩其不备。今既知其众半营河南,半营河北,是以令耿炳文知我军且至。耿炳文素来善守不善攻,兼且老迈保守,则必调南岸之众移于北,并力拒我,可一举而尽败之。
兼令其得知雄县鄚州大败,以夺其士气,兵法所谓先声后实,即此是矣。若不令他晓得我军虚实,虽能胜其北岸之军,南岸之众乘我军战疲,鼓行渡河,我军苦战一场而彼师以逸待劳,胜负难料。”
众将尽皆心悦诚服,敢以少胜多挑战三十万大军的必胜信心也只有未曾一败的燕王具备。徐灏也暗赞朱棣厉害,要是自己和燕王对垒,就算凭借精良火器,保管也要被打的丢盔卸甲。
丘福说道:“那张保此人万一是前来诈降怎么办?”
朱棣笑道:“他既主动委身归我,当赤诚以待,不必怀疑。就算他有反复,去一张保于我何损?以一人而事成,何乐而不为?”
徐灏心说朱棣不仅善于应时机变,活用兵法,竟然如此擅长用心理战,真乃帅才。而且用人不疑,展现了军事统帅的优秀品质,不怪短短时间即席卷整个北平府,有这么多的将士誓死效忠追随于他。
这一点恐怕连徐达都比不上朱棣,因朱棣不单单善于打仗,军政各方面无不出类拔萃。
不单单是徐灏心悦诚服,众将中尤其是最近兵败投降的将领们谁不心服口服?仅仅几句话,无不佩服燕王的过人胆识,深感难以望其项背,今后只有唯唯遵命而已。
徐灏不知还有此等副作用,主帅过于强悍竟压得下面将领自觉凡事做到听令而行即可,懒得开动脑筋了。往后全军胜负都在朱棣一念之间,可再优秀的统帅那也只是个凡人,总有他思考不周的时候。
论起调动下面的积极性,集思广益来,喜欢大权在手令出如山的朱棣这一点,就比不上谦虚善于采纳将领建议的徐达了,更远远比不上知人善用的先帝朱元璋。
当晚燕军自白河沟拔营起寨,往距离真定府几十里路远的无极县进发,张玉率领两千轻骑作为先锋斥候,徐灏则率领神机营走在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