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徐灏心里不禁埋怨蕙兰,这要是被人发现,一世英名可就全毁了。
自以为钓了大鱼的妇人喋喋不休,自顾自的说道:“我说,大爷应该腾出一两天,把房子修缮修缮,买些家具什么的收拾一下,早一天安顿了家。虽说是外室,可这样无名无分的住在这里,就像没庙的神仙一样,总不是个规矩。至于我和素兰呢,虽然我当自己的女儿看待,究竟是两姓,别说大爷不能让我住进来,就是让我住,我住在你这里又算什么?何况多少有些不便。”
徐灏赶忙说道:“你这话说的周到,我打心眼里赞成,想法也都被你猜着了,怎么不早说出来?早要说出来,我早就办了。”说着,对素兰笑道:“得!今天下午就找人来修房子,谢谢师娘了。”
“我。”云大娘张了张嘴,满满一肚子的话,只开了一个头,本打算慢慢谈入正题,不料还没等说得入巷,被徐灏直接把话头给打断了。
如此一来,她自己的事不好再说下去,悻悻的将素兰的头梳好,洗了一下手。
素兰走过去又是倒茶又是剥水果的伺候徐灏,脸上含着笑。
云大娘卷了一根烟,坐在椅子上慢慢地抽着,喷出一口烟雾,笑着对徐灏说道:“既然大爷要收素兰了,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徐灏坐在对面的软榻上,任由素兰揉捏着他的双腿,说道:“你请说。”
素兰忽然低下了头,云大娘说道:“我这人说话向来痛快,事到如今,该说的话总要说出来。现如今她已经是大爷的人了,我和她师叔婶一样,没了丈夫,这些年过日子,就仗着她,现在呢,我是一点也没指望了,不像秋水堂还有一大帮的徒弟,没了那琴言也能照样过日子。再说琴言临走时,也是叫人花钱出了师的。而我一把年纪,这碗饭不打算吃了,过十天半月就要离京回老家去。
不过这几年来,混得不大好,亏空了一万多两银子。大爷,老身是有一句说一句,素兰争气,短短两年替我还了几千两银子,难得大爷这几天捧场,也帮着把债还了一千两。现在外面剩下的欠债,少说还有五千两以上。”
“嗯。”徐灏点点头,知道她说的不假,这也是为何蕙兰会求自己的原因。
云大娘这人嗜赌如命,丈夫病死后,跑出去没日没夜的赌博,把丈夫留下的积蓄输得精光,长庆在世时看不下去了,提出拿一笔钱把另一半的秋水堂买下来,彻底和师嫂分道扬镳。
当时被追债的云大娘一口答应下来,此后身边只剩下了素兰,为了去赌博,她遂逼着素兰接客应酬,从此素兰和琴言可谓是同人不同命。
素兰内心坚强,远非琴言可比,不但把所有的苦事藏在心里,还一再的帮琴言劝琴言。而蕙兰全都看在心里,故此毫不犹豫的选择帮好姐妹脱离苦海。
徐灏看了眼低着头的素兰,她的手指都在哆嗦。
云大娘继续说道:“别的呢,我也不敢要求,只求求大爷把我的债料理完,就已经心满意足。”
徐灏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要五千两银子,大概还不只这个数儿。对吧?”
“呦!我哪敢要什么钱呢?”云大娘讪讪笑道:“不过素兰已经跟了大爷,望您看在她的面子上,帮我一个忙吧。”
徐灏笑道:“你别看我穿得光鲜,实则是个穷爷们。这么多钱,我一下子可拿不出来,得给我时间,慢慢的筹措银子。”
“你就别谦虚啦。”云大娘嗤的一笑,“头一天大爷来我们家,那些个公子少爷一看见您,好像老鼠见了猫似得。虽说我打听不出来您的身份,可一看就知不是一般的非富即贵。”
“这也能看出来?”徐灏大笑,“不是我客气,毕竟五六千的银子,岂能说拿出来,就拿出来?我家又不是那些国公府。”
云大娘略显失望的道:“一切都听大爷的,谁说一定要您马上拿出来呢?”
“银子呢我肯定帮还。”徐灏缓缓说道,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得先问问那些债主。我这人有个毛病,高利贷我是不还的,不服气我有的是办法整治他们,金陵这一亩三分地,三教九流多多少少都卖我几分薄面。”
云大娘咽了口吐沫,干笑道:“只要不找我麻烦,您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好了。”
二人说着话,素兰双手捧着一个茶杯,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喝,静静听着他们说话,不敢作声,心里紧张无比。
这就是谈判,关于她未来的谈判,她之所以不像琴言般一笔银子即可恢复自由身,也不像蕙兰赚了钱出来自立门户,她始终摆脱不了师娘那永远也还不完的赌债,当然也不是没人愿意替她赎身,只可惜哪怕是徐烨徐煜兄弟,等闲也出不起五六千两的巨款。
谈判完了,蕙兰不便插嘴,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
云大娘咳嗽两声,没话找话的道:“大爷,今儿天气不错,不和素兰出门游玩吗?”
徐灏起身说道:“昨晚没睡好,我今日要休息。走了。”
素兰还是静静坐着,一声不言语的看他走了。云大娘说道:“哼!真会装傻,含含糊糊也不说个准话。他要不把我的债结清,看我能答应?”
一扫先前的样子,说话恶狠狠的,素兰见惯了,懒得接口。
云大娘问道:“他没和你说什么吗?”
素兰轻轻的道:“没说什么。”
云大娘冷哼道:“他都要收你了,哪能够不说什么?我知道,你和他一条心了,他说了什么,你岂能告诉我?”
素兰说道:“你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