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停停下下,使得金陵没有积水成灾,天香带着那人坐马车到了潘家。
进了那间小书房,潘老三对着生人,显得颇不好意思。
人家开门见山的道:“潘爷的事我全知道。你这病拖延的时日久了,想取出来可不容易。”
丢人现眼的事,潘老三自是不好意思说话,让天寿帮着传话。
很快说好了今日先付一百两,十天后如果屁股不痒了,再给剩余二百两。
人家答应了,对潘老三说道:“潘爷,人的手指头摸不到底,须得借助工具。请你将二两金子打一支九寸长的耳挖,明日我一早过来,包管给你取的干干净净,从此不再受苦。”
这应该是正确的治疗方法,因这年头没有电,只能在白天医治,凭借着好眼神,耐心的把头发茬等脏东西一点点的挖出来,然后抹上药膏什么的,具体细节,偶也不知道。
潘老三皱眉问道:“金的?银的不行吗?”
这人摇头道:“必须是金的,银的万万使不得。”
把人送走后,潘老三不傻,猜测是要白赚他二两的金子,当下吩咐管事拿二两成色不好的碎银子去银铺打,镀上金。
一粟园。
小楠扶着院门,探出半截身子看着前方,一直目送徐煜转过回廊消失不见后,欣然转身对着秋香和玉儿笑着拍了下手,“呵呵,合该咱们要赢二爷几个钱。”
秋香说道:“别看他不怎么打牌,可是很厉害的,逢年过年每次都赢。”
“傻瓜。”小楠胸有成竹,“当真和他打么?咱们三人合伙,你说好不好?”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秋香笑道,“可是回头要被二爷知道了,多不好意思?”
小楠笑道:“没关系,知道了也晓得咱们是闹着玩的,赢他个三两五两,他会在乎嘛?”
“那倒是。”秋香心动了,谁不想赢钱呢,笑道:“我倒是懂一点点,就怕玉儿她不会。”
“我怎么不会?”玉儿骄傲的仰起了头。
秋香便问道:“那你告诉我怎么个打法?说来听听。”
玉儿嬉笑道:“我是不会打,可我认得牌呀,到时你们叫我怎么打,我就怎么打,那还不成吗?”
“呵!”小楠满意一笑,“你能这么听话机灵,那就成了。”
秋香却怀疑的道:“可要什么牌,到时怎么知会她?你也知道玉儿是个蠢丫头,说了听不懂,不就糟了?”
“你才蠢呢。”玉儿不乐意了。
“这个简单。”小楠似乎很精通作弊,当下把门关上,对她们详细解说暗号。
说完了,捧着一副麻将,拿着一盒筹码,各自拎着钱袋子,一路兴奋的到了书房。
徐煜事先把人赶走了,出来笑道:“你们带了钱没有?”
“带了。”小楠举起绣着荷花的香囊,“一人带了三两,难道不够吗?”
“三两太少”徐煜笑道。
玉儿插嘴道:“二爷不是说了吗,输了钱就借给我们。”
“没错。”徐煜呵呵一笑,“可是若三家都输了呢?按规矩就得停局了。”
小楠眨眨眼,故作一派天真的道:“自然三家都和你借钱,莫非二爷的话,不算数了?”
徐煜信心十足的道:“那好,你们都输了钱,我都借,反正我也没打算赢钱。”
“那可不一定。”秋香很不服气,“不见得是我们输,你牌打得好,可兴许我的运气更好。”
“不会的。”徐煜没把她们放在眼里,“打牌讲究技巧和心算,咱们赌场无朋友,先说好,输了不许反悔。”
“没事。”小楠说得敞亮,心里却着实心虚,又说道:“我们还打算抽头呢。”
徐煜问道:“你们打算抽给谁?”
小楠说道:“谁也不给,抽了头我们叫厨房做点心吃。”
徐煜失笑道:“可以,谁赢了钱谁抽头,拿去换点心来吃。”
秋香非常佩服小楠的主意,就算输光了钱,起码也吃了一堆好东西,不亏。
大家进了屋,忽然玉儿问道:“二爷也和我们一块儿吃吗?”
“是啊!”徐煜很意外,扬眉说道:“怎么了?谁不知我不讲究这个,大家一起吃才香。哦哦,我知道了,你们如今大了,也开始计较起来了,看到兰春姐和秋萍嫁了人,或是长辈提醒你们要留意分寸了吧?”
无意中,秋萍的事可谓说中了她们心事,毕竟此乃古代,十几岁的孩子不管你接不接受,都必须要面对长大的现实,所谓长大就是到了成亲的年纪,要懂得夫妻之道,要知道孝敬长辈,要学会操持家务等等。
这与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一个道理,在古代必须早早成熟,即使心性还不成熟也得听从长辈的话去做,整个社会都如此,没有让你天真撒娇的余地,这就是古代社会和现代社会根本性的区别。
随着大家的年龄增大,无可避免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么的百无禁忌,可以任意一起厮打,一起拌嘴,一起哭笑,一块睡觉,开始要注意男女之别,注意行事规矩,注意上下尊卑,不单单丫鬟们要明白,就连徐煜也要明白,因为他的任性,虽然他自己不会受到惩罚,却要连累任何和他亲近的丫鬟。
谁也没有办法改变,徐灏也不行,这是因为所谓规矩抛开不道德的封建等级,其实质不也是为了要保护奴婢吗?主人与下人都守着礼法,对双方而言都是一种保护,这也正是儒家道德某种意义上的核心价值观。
在后世青年男女在一块儿吃饭那不叫事,搁在古时就不行了,男女不同席,同席了会被视为不稳重,有碍名声。
当然具体情况具体情形,在保守的社会也会有例外,以徐家相对开明的风气,徐煜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