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煁认为花珠分析的对,哪怕琴言乃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大美人,自己又岂能留恋?但毕竟心有不甘呀。患得患失的沉吟不语。
花珠悄悄对着宝珠丢了个眼色,宝珠立即心领神会,说道:“花珠的话说的是。如果琴言心向着少爷,就算秋水堂逼她出师。她能瞒着?必定要来禀告一声。她来说了,难道少爷不肯帮她出师嘛?可见这个人又糊涂又没有良心,还要她做什么?况且当初是她自己要来的,如今又自己要出去,少爷待她的恩德。哪一个不知道?这是她自己没福分,消受不起。”
爱珠也说道:“要是少爷就要她回来,谅她也不敢不来,但如此一来,好像少不得这个人似的,她回来后一发看得自己尊贵了。我想不来才好,横竖府里也不少这个人。至于润少爷,自然更不该如此作为,奴婢劝少爷不必和他理论,为了一个没良心不要紧的人。伤了亲人的情分。反正外人都会说润少爷不好,抢侄儿的人,而少爷不计较,谁不赞你大人大量么?”
徐煁被三个丫鬟轮番劝说,气消了大半,因初次经历背叛,终究还是不能释怀,坐了下去皱眉思索,好半天没开口。
珍珠跪了老半天,此刻更不敢擅自起来。虽说下面是松软泥土,又垫了垫子,膝盖也跪得生疼。不习惯啊,徐家没有下跪的传统。这会子肚子胀得慌,想要小解,扭来扭去满脸通红,一副要笑要哭的光景,好笑又可怜。
闷坐着的徐煁忘了她还跪着,憋急的珍珠忍不住了。叫道:“不干了,跪到明日我也想不出来,要打要罚随便吧,反正我受不了啦。”
徐煁这才想起这茬来,被她闹得笑了笑,说道:“快起来吧,我都忘了你还跪着。”
珍珠慢慢站起来,弯腰将膝盖揉了揉,然后夹着大腿别别扭扭的走开了,边走边嘟哝道:“冤不冤?害我跪了这半天。”
她找个僻静地方蹲着小解,唰唰的尿出一个浅坑来,舒服的呼了一口气,起身系好了腰带。
这边徐煁已经走了,宝珠爱珠跟着去了。花珠留下善后,慢慢地走出来。走着走着,忽然一把花瓣撒了她一头,急忙抬头一看,就见珍珠居高临下的骂道:“人家跪着,你倒是躲在石头后偷看,又不叫我起来,罗里吧嗦害得我跪了半天。”
花珠笑道:“你等着,明日还要挨打呢。”
徐煁去给母亲请安,见到了芷晴,本来不想说,却又忍不住,到底还是将徐润给琴言出师的事说了。
芷晴问道:“什么叫出师?”
徐煁解释道:“当年她师父花钱买的,所以挣的钱都归她师父。有人要替她出师,以后就不算师父的人,可以自己做主。润叔花了二千四百两给她出师。”
芷晴恍然道:“这儿的人了?”
“可不是嘛。”徐煁又生气了,“我实在气不过,徐润他眼底无人,也不告诉我一声。不行,我明日要去当面问问她,我非要把琴言撵出金陵不可,不许她在京城。”
芷晴皱眉道:“为这点小事,也值得生气?人家爱替她出师,干咱们什么事?究竟琴言不算咱家的人,她不愿意在这里,随她去吧。我可警告你,那是你的堂叔叔,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再说琴言到底算是个优伶,若是你闹出来,狎优二字可就难免了,你将来是要科举出仕的,决不能做有损名声之事。”
“我知道了。”徐煁被母亲警告,不敢说不。
可越如此越觉得舍不得琴言了,过了一夜,一大早忽然间又恼了,叫人去一粟园把琴言的所有东西装了车,命胡升和姚闲送到徐润家,当面交给徐润,看他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