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浪漫一夜非常美妙,令人回味,但看似圆满却无法避免现实的后作用。
徐煜受了风寒一下子病倒了,而朱明之本就是娇柔多病的身子,昨晚受了风露侵袭,一样伤风咳嗽起来,春妍也感冒了。
城外,夏珪得了湖北的缺,要等到来年开春才能赴任,不过是个从九品的官吏,当然是油水极为丰厚的位置。
从奚十一手里拿了二千四百两,给了和尚兄弟一千二百两,还剩下了一千二百两,他进城兑了一半的现银,又换了些铜钱。这一刻的夏老爷,自然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红光满面。
将所有欠账尽数清还,得意忘形的夏珪公然将相好的相公接了过来,打发妻子带着儿女回老家省亲去了。
每天吃喝玩乐玩相公。过了两天,又邀请一班金陵有名的浪荡子弟,吴大傻和冯子佩等人,各自带了一群小相公,连一个姐儿都不要,可谓是志同道合的同志们。
这一帮人天天欢呼畅饮,酒池肉林,足足乐呵了五天方才暂时休息,短短几天,夏珪花费了三百吊钱。
隔了两天,有人提出要开赌,大家都劝夏珪做庄家。夏珪寻思近来财运不错,或者可以趁机赢些银子,于是欣然同意。
当晚夏家成了私人赌坊,牌九什么的都有,夏珪叫心爱的相公小天仙给他管账,起初没几个外人,第二天人就渐渐多了,到了第三日更是挤满了一屋子。
就这么一人传两个人,两个人传六个人,引来了两个大赌客,一个是奚十一,一个是有名的皇商潘老三,当晚夏珪光抽头就赚了几十两,他自己手气好又赢了一百多两。
潘老三输了钱非要坐庄,第二天带来一箱子的松江锭。足足一千两。几个有钱的凑一块赌博,结果一晚上大败亏输,潘老三输了一千一百两,夏珪也倒霉的输了三百两银子。
宏济寺的主持赢了一百两。冯子佩赢了四百两。奚十一大赢八百五十多两,将五十两散碎银子分给那些相公和夏家小厮等,自己收了八百两。
吃饭的时候,奚十一笑嘻嘻的看着一个小和尚,眉清目秀的一眼相中了。随手赏了他十两银子,不时拿话逗他。
主持和尚也不在意,他兄弟唐经承匆匆进来,说道:“我劝你们别赌了,刚才进来时,门外有两个交头接耳的,好像是最近成立的六扇门公人,恐怕会冲进来抓赌。”
别人没当回事,夏珪吓了一跳,忙说道:“我累了。歇几天再玩吧。”
老和尚说道:“怕什么?后头有个菜园子,两三亩大,还有四五间草房,种菜的带着家小住在里面,另有门户出入。你这有一道暗门当初老衲给封了,如果外头有什么事,马上就能开了暗门,你们从菜园子里出去,那么空旷的地方,哪怕来了数百兵马也围不住。”
“那也不妥。”夏珪不想冒险。“我不是害怕,咱朋友们赌钱不过一乐,何苦招惹官司?何况连续赌了几天已尽了兴,我明日请大家伙吃酒好了。”说着对奚十一和潘老三问道:“老奚不消说了。潘三爷可肯赏脸?”
“当然得来了。”老潘三笑道。
冯子佩说道:“你怎么不请我呢?”
夏珪笑道:“你天天在这里,莫非还要我下请帖?”
第二天这帮人纷纷来了,其中张仲雨有事不能来,夏珪特意叫人去请来有名的小天香陪潘老三,还有出道不久的翠官陪奚十一。
在后院摆了一桌大宴席,夏珪仔细瞅着小天香和翠官。都是十几岁的年纪,小天香果然长得俊俏,眉目清澄,肌肤洁白,但仔细看面色虽白,脖子上的皮肤却略有些粗糙。而翠官伶俐可爱,美中不足的是脸上有几点雀斑,眉梢有一颗黑痣,手也粗黑。
大凡不得不做相公的男孩子,当然是贫穷人家出身,从小就干活,被阳光暴晒,细品嫩肉没有瑕疵的不多见。
他们边吃边玩,小天香和翠官初来乍到显得很老实,头一天人人都很守规矩,毕竟都是有身份的。
第二天继续吃喝,席间小天香和翠官有些熟络了,和那些相公胡乱唱曲,捶背捏腿的殷勤奉承,不时挤眉弄眼处处留情。
酒过三巡,喝醉的冯子佩蹲在院子里大吐特吐,夏珪赶忙扶着他进屋躺着,躺了一会儿越发头晕目眩,吵着要回去。
夏珪吩咐套车将他送了家去,陆续大和尚等也告辞。到了晚上,夏珪吩咐将新作的一架玻璃灯屏摆出来,上面贴了二十四幅各种姿势妖精打架的春画,屋里挂上了八盏玻璃绿纱灯,中间一个彩灯,地上又点了八枝地照。
就好像后世的歌舞厅,气氛显得十分香艳,大感满意的奚十一瞅着灯屏上的春画,对着潘老三笑道:“老三,你瞧这舔箫的像不像你?”
搂着小天香的潘老三说道:“那个搂着人的也像你,你们说是不是?”
“哈哈。”奚十一看到了最后一幅,大笑道:“你们快来瞧,好个夏老大混账透顶,大概是他对着景画的,这不是两个和尚鸡-奸嘛?”
这帮人凑过来一瞧,都大笑起来。奚十一对怀里的小和尚得月笑道:“你师父是不是每天干这个?”
“呸!”得月顿时涨红了脸,扭过头去不看。老和尚知道奚十一有钱,临走时嘱咐得月好好伺候。
夏珪笑呵呵的进来招待他们入席,他坐了主位,旁边是小天仙,又叫小天仙挨着潘老三,潘老三另一边是小天香,然后是奚十一和得月,翠官不知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