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日渐暖和,百花日渐盛开,徐煜因许多同学都成了宣德皇帝的死忠,最近不大喜欢上学了。∷,而金陵大学也因此摇身一变,成为半官方的御用大学,国子监对此表示强烈不满,奈何朱瞻基很注重这所能培养出不拘一格专才的学府。
徐灏知道儿子或许是打小和朱瞻基太亲近了,向来不太感冒,因为二人的性格南辕北辙,倒是长子徐烨与皇帝的关系十分融洽。
徐煜最近每天和沐兰香腻在一起,这几天总觉得园子里的人少了,问丫鬟碧月:“人都哪去了?怡红馆也没几个人。”
碧月说道:“你们还不知吗?稻香村空置了许久,那一带通是杏树,大约有四五亩的面积,正值杏花开得很盛。管园的芷云婶婶母女在附近一所楼房,原来的匾额写得是‘杏花村舍’,给改钉上了一块‘杏花村店’,开了一个酒馆,闹得大家伙都去吃酒赏花,热闹无比。”
徐煜和沐兰香惊讶对视,兰香说道:“竟有此事?那真是奇了,如此好玩的酒店可不能错过。”
“叫大家一起,咱们再约哥哥嫂嫂们同去凑个热闹。”徐煜笑道。
碧月说道:“可别成队去,要三三两两,才有意思呢。”
“说得好。”徐煜马上叫人去通知各方,他和兰香带着冷香先骑着三匹小川马过去。
稻香村位于主园偏西地带,样式和原先的一模一样。而原来的稻香村先是朱巧巧的住处,后来被徐灏开了几亩地学起了田园翁,所以原封不动的照搬过来,可等到农场出现后,徐灏又没有朱元璋的毅力,从未来此种过地。
芷云是沐凝雪的陪嫁大丫头,成亲后因性格老实。负责料理稻香村,和一群精于农事的婆子种地种菜,酿酒养鱼等等,一切产出都归她和只身回来的芷烟,每年上缴一半的进项。
今年芷云的闺女水莺提出要开个酒馆,说每年内宅的人都要来此赏杏花,一来让大家伙有个坐着休息的地方,二来趁机赚些小钱。
谁也没想到老实巴交的芷云会生了个头脑灵活的女儿,酒店一开张,自然是生意兴隆。
到了景致幽雅的店门前。徐煜翻身下马扶着二女下来,就见十三岁的水莺生得妖妖娆娆,一双会笑的月牙眼,笑吟吟的坐在杏花树下,身上全是苏扬打扮,一开口也是苏州话,软软侬侬煞是好听。
四五个婆子被聘来做了跑堂,拎着酒壶什么的,三间店面设了四五十个座位。二三十个女人正在说笑聊天。
她们见了徐煜来了,全都站起身问候:“二爷和香姑娘来了?”
水莺连忙上前说道:“二爷请楼上坐,大小姐也在上面。”
徐煜吩咐道:“你们照旧喝酒说笑,别拘泥于礼。就没兴了。”
沐兰香惊喜的看来看去,对难得出门的她来说,再没有比这更有意思的所在了,这也是通病。明朝和清朝的皇帝就喜欢命宫人模仿民间热闹,相关记载的野史颇多,老百姓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对他们却是难得的稀罕事物。
欣然来到楼上,就见叶琴和徐湘月同坐一桌,见了他们,徐湘月说道:“来了?残菜就不奉邀了。”
“赫!”沐兰香觉得越发有趣了,捂着嘴笑。徐煜则点点头,笑道:“请便。”拉着兰香也拣了个临窗的座位。
随便点了四碟小菜一壶杏花酒,沐兰香兴致勃勃的问道:“这和外头的酒肆一样吗?”
徐煜给冷香倒了一杯茶,说道:“一样,就是外头几乎都是男人,这里则大多是女人。”
“我喜欢这里,处处都是香气。”沐兰香拄着腮看着仿佛没有尽头的杏花林,“每次随着娘上香踏青,途经的酒肆茶馆声音嘈杂,那味道委实不敢恭维。”
正说着话,一群女孩嘻嘻哈哈的一路说笑而来,徐煜认出都是父母身边的丫头,见她们却不进店,而是叫水莺让人抬几张桌子放在杏树林里。
沐兰香说道:“她们倒是会玩。”
兰春和迎春带着人也到了,二人手挽着手上了楼,徐煜说道:“你们怎么走着来?不是给你们留了几匹小川马么?”
兰春说道:“游春步行才好,一路瞧着玩,骑马坐轿有什么趣?”
“马被玉霞借去了,我们也走习惯了。”迎春解释了一句。
话音未落,玉霞彩霞等人骑着马,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乘暖轿,一个女孩扶着手板缓缓走了出来。
徐煜和沐兰香同时叹息,这女孩名叫碧箫,是个类似林黛玉的病秧子,也是个才女,可惜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还好主人家是兰香母女,自小到大当小姐般的养着她。
玉霞等人先上了楼,迎春招手道:“和我们同桌坐吧。”
彩霞说道:“还有个病鬼在后呢,这么多人太挤了,我们另桌坐。”
沐兰香微微蹙眉,也知道丫头们素来对碧箫颇有微词,此时也不好说什么。
豪门的丫鬟自有豪门的气派,几乎每个人都跟着老妈子,而老妈子拎着钱包褡裢。
叶琴见状笑道:“好买卖,竟是会现钞的。”
话音未落,廊下拴着的公马貌似相中了一匹母马,公马一边嘶鸣一边就要爬上人家的背。母马不依,两个相互撩起了蹶子来,婆子跑出来吆喝住了,分别牵开。
忽然水莺冲了出来,嚷道:“你这客人,亏了我叫你一声婶娘,怎么就搔起我的手掌心,还摸我的屁股?”
楼上的徐烨等人大哗,楼下的女人们叫道:“她喝醉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