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同辈青年中还有不少类似的,年轻热血人之常情,但是满嘴肆无忌惮说着污言秽语的,跑来跑去最愤怒的,乃是村里的小辈谢岩,外号叫做斜眼。
他一边跑一边紧紧握着棍子,声嘶力竭的大喊:“老子要将王村女人的乳子拿来喂狗!”
原来有一年在河边,他偷偷瞟了一眼王村一个洗衣服的女人,露出的小半边胸部。那女人发觉后马上沉下脸来,诅咒道:“狗娘养的,看什么?眼睛长疮早晚死于非命。”
谢岩心眼小又迷信,遂从此认为受到了奇耻大辱并且由此倒运了,隐忍到了现在,终于在发生了不幸事件后,他是主张最激烈的,举动也是最疯狂的。
当下他又欢喜又愤怒的要跑到应芳家里,半路上忽然转到了酒肆,一口气喝了三两高粱酒,大声对在座的食客说道:“你们还吃什么酒?咱们谢家村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们还有心情鬼干?”
正在吃饭休息的徐烬不悦的看了他一眼,李芳眨着秀气的眼眸,不解的蹙起眉头。
“你醉了吧?”一个酒客问道。
“你说什么?狗才醉了。”谢岩神色愤怒,“你们都是死人么?应芳的媳妇,孀居在家何等贤惠的妇人,她侍奉她年迈的婆婆,多孝顺多好的一个人?现在她死了,死了,跳了井!”…
“什么?这是真的么?”十几个酒客惊呼,他们几乎都不是本村人,可大多对谢家村非常熟悉,一个个惊疑不定。
“啊!”李芳也吃了一惊,徐烬的目光冷了几分。
有人不可置信的道:“这不是一尸两命么?应芳媳妇怀着身孕啊。两条命,应芳家岂不是要绝嗣了?两条命呀!”
又有酒客问道:“为什么跳井死了?”
“为什么?”谢岩啪的一下把酒碗砸碎,“还不是王家村的王贵那千刀万斩的王八蛋,他遇见了应芳的媳妇,就在他们村里的旱沟,先是用软,后来用强了,干了没有天理的qín_shòu之事。这该死的畜生!应芳的媳妇回来哭了两昼夜,婆婆劝她也不听,今天早上就跳井死了,唉,两条命。”
说完谢岩吼叫着跑了出去,于是酒肆里的客人也愤怒了,各自付账匆匆忙忙地走了。
戾气愈发散播到了全村,李芳担心的看着心上人,徐烬说道:“于情于理我也不能不管,不过这事得去禀报父亲,咱们走。”
“对。”李芳悬着的心放下来了,忙不迭的站起来。
村外与王家村交界的土堡上,二三十人轮流守卫,还有二十人的队伍在村里来回巡逻。很多后生聚集在下面,大声朝着对面叫喊示威,没有人在乎王法,古代乡下的宗族社会一向如此,地方宗族的势力越强盛,类似的纠纷越会由自己来解决,官府一般也不敢过于干涉,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理智消失了,他们迫切希望捉到王家村的一个奸细,砍下头高高悬在土堡上的竹竿尖,这是再高兴不过的事了。
人们不停的相互询问,“捉到了没?”结果是没有,每个人都很失望的沉默片刻。
真没有!
忽然,有人大声解释道:“王村人向来怕死,懦弱,癞皮狗似的,都躲在炕上瑟瑟发抖呢。”
“哈哈!”大家仿佛得到胜利似的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