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便收拾收拾去见那个传闻中的弟弟。

一脸意气昂扬的模样,连绿萝都觉着我是去灭口的。

其实不然,我只是期许,期许那个孩子,是我想见的人。

之所以生了要去见那个孩子的心思,还是得说回几日前。

那日闲的无聊,便想着这府上还有一个孩子,虽说是一个小男孩,但在顾府却没有掀起一丝波澜,平静得让所有人都觉得要淡忘这个孩子了。

重男轻女在这个年代也是很严重的,却未曾想到,敌不过爹爹一句不喜欢。

“惊心,弟弟唤做什么?”仔细想来,我从未听过那孩子的名字。

也不知爹爹有没有取,我觉着他对那个孩子不上心。

惊心用了很长时间呆愣,似乎不知道我何时冒出了一个弟弟:“小姐说的是心水院那个主子么?”

“心水院?”若我所记没有出错,心水院是下人所住的地方。

即便是惊心和绿萝都不会去那种地方呆着的。

惊心面色毫无波澜:“那日姨娘难产而死,小主子就一直安置在那里,老爷不闻不问,也就无人去搭理他了。”

一个不受宠的主子有时候比下人还要悲惨。

“那谁照料着他?”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爹爹也不曾照看,在那种地方如何能活下去?

“姨娘之前带回来的丫头翠英,之后就成了小主子的奶娘,说来也奇怪,姨娘很有意的将小主子的事情都交代得很好,似乎一开始就知道……”惊心不再说话。

祸从口出这几个字,并非说笑,她说得似懂非懂,我却听得明明白白的。

果然是知道的,姨娘果然知道自己是要“难产”的,而且是非常确定的,以至于将所有的后事都安排得极好。

“那个孩子,爹爹给取了什么名字?”

惊心似乎对那个孩子不大上心,所以思考了许久才缓缓的开口:“并非老爷取的,听翠英说,在姨娘死前,已经将小主子的名字取好了,唤做顾青溪,乳名书恒。”

我手一抖,原本拿着把玩的小杯子也应声而落。

书恒?他唤做书恒?

一股似乎很久远的记忆浸入脑海,在许久以前,我也有一个弟弟,我自小就爱护的弟弟,他也唤做书恒。

原本以为我什么都忘却了,却原来只是我以为罢了,不管什么时候,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抖。

书恒,我的书恒。

……

心水院果然如同我想的一般,十分的破旧不堪。

这样说也不对,心水院大多地方都是华丽无比的。

我之前说过,顾家很有钱,所以即便是下人住的地方也不算破旧不堪,但是那个孩子住的地方,委实破旧不堪。

就像是在一堆高楼大厦中藏着一间钉子户,格格不入而且破旧不堪,茅草屋般的小破房子似乎随时都要被风卷走,歪歪扭扭的几根大柱子强行支撑着整个茅草屋。

当惊心指着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委实做不到心平气和。

不管是谁做错了事情,也与孩子无关,即便是报应,也不应当施加给孩子。

“那个茅草屋,是何时建起的?”我回头看了看绿萝,这个丫头消息比惊心灵通。

绿萝神采飞扬,大抵是没有想到我会问她:“姨娘死后,翠英建的。”

我一愣:“为何要翠英建?”

绿萝嘲笑着:“谁教那个贱人害死主母还生下孽种,这府中没有人愿意接纳他们,自从知道老爷也不大喜欢他们之后,大家都排挤,自然是没有地方住的。”

绿萝沾沾自喜,丫头会随着主子的身份和受宠程度水涨船高。

如若那个孩子的地位一直如此卑微,我便是这府中唯一的主子,绿萝的身份就会一直跟着我水涨船高。

所以我可以理解绿萝的心态,不过若是拿死人来作为自己愤懑的借口,委实说不过去。

“绿萝,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三岁的孩子声音虽算不得奶声奶气,但还是有些软萌细嫩,且绿萝跟的我时间长即,我声音中略微的生气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绿萝一愣:“绿萝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虽我大多时候是死鱼眼,但是绿萝知道,我很聪慧。

我也不恼:“且先回答我的问题。”

绿萝抿了抿唇,皱起眉头,似乎在想哪里得罪了我:“绿萝是小姐的丫鬟。”

我死鱼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那书恒是什么身份。”

绿萝瞳孔一缩,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却又倔强的闪了闪眼神:“可他是那个贱人的孩子!”

贱人的孩子?我倒是不觉得略带风情的姨娘应当被称之为贱人。

且不管怎么说,姨娘是主,书恒是主,绿萝是仆,不论她如何解释,这就是以下犯上。

我依旧死鱼般的眼神看着她,惊心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姨娘是主,书恒是主,而你是仆,回去思过三日,扣三日工钱。”

绿萝气得说不出话来,因着她觉得自己是为了我好,却未曾想到我恩将仇报。

只是这好,是建立在她的利益上的,同我无关。

我见着那个孩子的时候,他正在地上挖着泥巴,浑身已经沾满了泥巴,白白嫩嫩的,穿着一身灰色的麻布衣裳,破破烂烂的。

亏了是夏日,不知冬日穿着这样的衣裳,要如何度过去。

而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着翠绿衣裳的女人,大约三十来岁,面上却显得很是忧愁,她就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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