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寻准时机一剑朝着云落的胸口刺过去,云落咬咬牙,想着反正死不了,顶多疼一会,闭上眼直挺挺地准备挨这一下。
金属碰撞的清脆声。
“嗯,这似乎与小爷我想得不大一样”
云落猛地睁开眼,跌进一双满是笑意的眼。
楚二少爷手里握着一只玄铁镖,浮着一层冷光,镖身线条流畅,厚薄适中,镖刃极为锋利。
只见他略略一转,那细长的镖登时化作一柄短刃。挡在云落面前,轻松地打掉了凤仪手里的剑,手腕轻轻一转,刀锋后转,红药的手齐腕断下,红药被击退十几步,口中“呜呜”叫唤着,但是不敢靠近。
“鬼殿,此事与你无关,你为何……”凤仪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容貌平庸的青年,似是疑惑,但同时又有点畏惧地往后退去。
“谁说没关系,此事偏偏与小爷有干系,干系还大了”楚二少爷掂着手里的短刃,皮笑肉不笑。
云落听着这话怎么那么耳熟……
“鬼殿,这趟水小人还是奉劝您不要蹚”凤仪捡起地上的剑“主上虽说要与你几分薄面,但您若不要,便得罪了!”
“薄面?脸皮这种东西小爷最不稀罕”楚二少爷无所谓地耸耸肩“好久没有动动身子了,来,过来陪小爷试试”。
凤仪举剑,还未来得及比划几下,顷刻间便直直地倒下来,扬起一层尘土。
胸口处不偏不倚插着另一只镖,没入胸口,正中要害。
楚子衡下手干脆直接。
能死就不给活。
云落走到她身旁,弯下腰“你知道自己会死的,为何不求饶”。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活”凤仪嘴角缓缓渗出血来“为主上而死,值得”。
云落面无表情地直起腰,看着凤仪眼中的光慢慢暗下去,眸子却一直盯着漆黑的夜空,好像是看见了什么让她满足愉悦的东西。
“如今真是越发不像样了”楚二少爷摇摇头,一扬手,那只镖便回到了他的手里,与短刃并在一处,叹息道“一个不如一个”。
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镖明明已经插入血肉之中,但是出来的时候却不带一点血,楚二少爷收回手时,手上也是干净得很。
红药站在原地,没了指挥操控她的人,看起来有点茫然,余光扫见云落裙摆的红花,又立刻猛扑上来,以一种恨不得将云落拆吃入腹的决心举着没有手掌的胳膊摇摇晃晃地冲过来。
楚二少爷面带同情地一只镖飞出去,红药应声倒地。
挣扎了两下,也不再动了。
“啧啧,总算干净了,咱们走吧”
“你是谁?”
“翠花,这句话你一个晚上是要说多少遍?”楚二少爷回身看她,笑眯眯的。
“四荒有资格使用‘掠杀镖’的人,只有鬼殿,方才我听那人喊你鬼殿,这个身份你该是坐实了,酆都北阴帝姬见过北邙山鬼殿”云落系好血赤练,不咸不淡地示意了一下,问他“鬼殿不在北邙山,来这里做什么?”
“小爷说是来救你的你信吗?瞧瞧你这语气,这态度……”楚二少爷哼哼,收好自己的两只镖。
“你为何要骗我?”云落此刻的脸一定很僵硬,比红药还要僵硬“酆都与你北邙山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既无仇怨也无交情,你是来这里看我笑话吗?”
“小爷可没骗你啊,骗人的明明是你”楚二少爷不甘地盯着云落“小爷本来就姓楚,在家中排行也是第二,何时骗你了,除了没将脸给你看小爷还有什么没告诉你,倒是你,小爷从来不知道酆都大帝取名这般妙,闻名四荒的阴姬殿下芳名翠花?”
“咳咳咳,这个”云落掩着嘴假装咳嗽一声,居然有点不敢看面前的楚二少爷——毕竟当着人家的面被揭穿了,总也是有点羞愧。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么”云落小声嘀咕“反正你现在知道我长得什么模样,我却没见到你的模样,这算是扯平了,告辞”。
说罢,转身便走。
她不能逗留太久,四荒中皆盛传北邙山鬼王杀戮成性,嗜血成瘾,且她酆都与北邙山从没什么交集,帝父说过不能与他有何瓜葛,越少接触越好。
要知道,她之前可从来没见过这位赫赫有名的鬼殿啊。
没想到,这就看见了……
最近真是倒了血霉,又是凶鬼又是鬼殿的,她云落得罪谁了?
“哎,这怎么能算平了呢?”楚二少爷笑意盈盈“小爷可是救了你一命”。
云落气结,明明是他一直在看她笑话,可现在她竟是无言以对。
“不知鬼殿想要什么,若是云落有,该给的一定会给”
“哦,原来叫云落啊,总是比翠花更适合你一些”
楚二少爷漫不经心地玩着肩上的一缕散落下来的头发,若有所思地瞧了瞧她腰间的铃铛。
“罗刹铃不是云落应允便能给的,且鬼殿拿去也无用,鬼殿还是想想其他的吧”
云落按住腰间的铃铛,冷淡地盯着他。
“谁要那破铃铛了,唔,小爷现在还没想好……哎,你别走啊,等等小爷”
云落干脆利落地往回走,头也不回道“鬼殿若是想好了便来找云落吧,云落此刻急着办事,先走一步”。
“你总得看看你救命恩人长得什么样子,记清楚了,日后好还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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