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扶了扶腰,问道:“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
几个婆子面面相觑了几眼,随后一个姓黄的婆子皮笑肉不笑的说:“小姐有何吩咐?”
谢然一挑眉:“这里为什么这么脏,你平时都不安排人打扫的吗?”
黄婆子心中不屑,答道:“哎呦我的大小姐啊,奴婢们在这庄子上,又没有什么月俸,再说了,这里平日里又没有什么贵人来,打扫干净很快就脏了。”
这话怎么说的?雁回几乎要气晕,恨不得上去甩她几巴掌。
谢然倒是无所谓,她拦住了雁回,笑道:“原来你们对这庄子上的事这么不满意,回头我父亲来,我得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黄婆子耳尖地听到了重点:“小姐是说谢老爷要来?”
谢然微微一笑:“你是姓黄的,对吧?你恐怕不记得自己只是个奴才了吧,大概是庄子上的生活太清闲,让你清闲糊涂了,我再怎么样也是谢府的嫡小姐,谢中书的女儿,别的本事没有,收拾一个婆子倒还不难。”
黄婆子脸色一变,但还有其他人看着,她一时间不想服输,仍旧嘴硬:“三小姐说得没错,但老奴平时也就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可没想要冒犯小姐,小姐要是觉得这里脏,你身边那丫鬟就可以使唤。”
谢然眼神凌厉了起来:“我身边的丫鬟?这是谢府的一等大丫鬟,你倒是什么身份,敢对她指手画脚的?”
黄婆子一时语塞,她自己就是个粗使丫鬟级别,在这个级别一直待到了这个年纪,这个小丫头小小年纪居然已经是一等丫鬟。
不过在这个懦弱小姐身边,就算是一等丫鬟又如何?
能看出来这婆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谢然估摸着自己身边也只有雁回一个人可以用,要真是起了矛盾,自己大个肚子可占不着什么便宜。
她慢条斯理道:“我现在大着肚子是不光彩,可也没到你们能欺压的地步,我爹要是知道我在这里居然被一群粗使婆子欺负,不知道要怎么的动怒,你们一把年纪了,要是被赶出去了估计下场也不大好,我这人心善,过几天我爹娘要来看我,到时候我怎么说,全看你们之后怎么做了。”
没有实质的解决办法,那就从精神上压制她们,扫个地不是多难的事情,谢然想这黄婆子要是足够聪明,就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冒险。
说完,她就扶着雁回的手走了回去。
黄婆子心中愤恨,望着谢然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她是这里地头蛇,不知不觉中也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这下当众被这个没用的小姐下了面子,一下子热血冲到了脑门。
这个不守妇德的小娼妇,还敢跟自己拿乔,真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她紧紧拽着手中的帕子,扭头对身后窃窃私语的婆子不耐烦地吼道:“还不快去干活!去把这地扫干净!整天就知道嘴碎说个没完,今天中午都不许给我吃饭!”
雁回扶着谢然走回房里,她完全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今天小姐教训那婆子,看得雁回心里痛快极了。
她刚关上门,就迫不及待地说:“小姐教训得好,奴婢早就看她不顺眼了,那黄婆子平日里嚣张惯了,连谢府送来的东西都敢贪。”
谢然被雁回崇拜的眼神光线看得哭笑不得,她觉得有些无力,这个谢然明明是个尊贵的小姐,却混成了这样,也是不容易。她到底是给自己挖了多少坑啊。
谢然决定好好了解一下她以前的事情。
雁回很小的时候就来到了谢府,做了谢然的贴身丫鬟,对这些事情了解得很清楚。
谢然是谢府的二小姐,也是唯一的嫡小姐,她的哥哥自小聪慧,年幼时出外学习武功,如今在松香学院读书,常年不在家,但是很疼爱妹妹。她有一位庶姐,名叫谢柔,一位庶妹,名叫谢朵,都是林姨娘的女儿。林姨娘手段颇高,即使谢大人并不是特别宠爱她,她自个也在府里占了一席之地。
提到谢柔,雁回有些犹豫,府里的人一提到谢柔,都会夸一句温良知礼,谢然与她关系也很不错。
但雁回觉得她有些假,说不上来。她与谢然在一起的时候,每次犯错,尽管她语言上极力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但最后总会是谢然受罚,她还赚了个懂事知礼的名声。
之前雁回提醒过谢然好几次,但谢然都很生气。如今雁回见小姐脾气变了,才大着胆子又说了一回。
谢然一听就知道,这分明是朵白莲花呀。
谢然分析了一番过后,边嗑着瓜子边问:“这孩子究竟几个月了?”
雁回很惊讶,这么多天来,小姐还是第一次主动提到孩子。
雁回算了一下,答道:“回小姐,有六个月了。”
谢然吓了一跳,那岂不是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了。
这可怎么办呀,她最怕疼了,为什么不是孩子生出来之后自己再穿越过来?
谢然越想越郁闷。
忽然,谢然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
很轻微,也许就是小小地伸了个懒腰。
一种奇妙的感觉顿时击中了她。
原来这就是血脉相连的感觉。
谢然几乎不敢再动,她盯着自己的肚子,第一次意识到,这里面有一个小孩子正在成长。
生命真是伟大而奇妙。
雁回瞅着谢然,发现她嘴角溢出了一丝笑意,整个人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雁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姐有多讨厌自己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