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骏挨了家法的时候,这事情是瞒不住的,傅骏的大哥傅骋和大嫂何氏到了这个时候也终于知道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弟弟正在那受家法,做哥哥的哪能够坐视不理?他是做大哥的,即便自己的弟弟犯了错,也没有不护的道理,否则自己的父亲母亲,回头定然要来训他。
因而,哪怕明明知道自己去了也挡不住自己的父亲要罚弟弟,哪怕知道自己去了什么都做不了,得知消息的傅骋仍旧是去了。
傅骋方走到正厅外边,已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味。待见着自己弟弟正被两个老仆左右架着,身上的衣裳已因鞭打当啷下来不少布条,血水都快把衣服给完全浸透了。
见此惨状,傅骋心中大惊,只觉得自己弟弟好似都不会动了一般,连是生还是死都看不明白。
威远侯侯夫人早已扭开头,不忍再去看。哪怕明知道二儿子自己犯了大错,到底还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二儿子已是三十多岁的人,被这么痛打一番,日后一个将养得不好还不知道回落下什么病根子。
她原本是想着受了教训便罢了,他若知错,再给个机会痛改前非便是。威远侯夫人虽知道自己丈夫的性子,但到底在心里埋怨他半点都不怜惜自己儿子竟下这么重的手。
如果不是傅骋过来了,到这会威远侯侯夫人都还是别开脸的样子。看得自己儿子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差点没忍住落泪。
威远侯见到大儿子过来也没有停手,已经高高扬起的竹节鞭又要落下在傅骏的身上。傅骋听到自己弟弟的一声痛苦呻||吟,连忙说道,“父亲,请息怒,再打二弟就要被打死了。”
英武侯和英武侯侯夫人此时依旧是坐在客位上,他们之前曾经开口劝劝威远侯歇手,可威远侯不肯听劝,那他们便也没有法子了。
现下恰逢威远侯的大儿子过来,而他们也觉得傅骏被打成这样,也差不多了,便跟着傅骋一起劝起了威远侯几句。
威远侯倒是真觉得这个儿子糊涂成这样,就是真的打死了,也不值得可惜。可惦记着几个孙子孙女,要是这么没了父亲多可怜,在几个人的劝说下,才终于收了手将手里的竹节鞭收起来了。
英武侯和英武侯侯夫人的想法和威远侯差不了多少,傅骏如何倒是罢了,几个外孙孩子们可怜。虽说都是十多岁了,但到底还是需要帮扶的年纪。若是没了父亲,指不定多么痛苦难受。他们女儿还这么年轻,要是就得守活寡,他们也绝对不肯干。
“来人,快把二爷抬回房里,快去请大夫!”傅骋见自己的父亲收了手,连忙趁着这会喊了下人过来命了他们把傅骏抬回房里找大夫医治,并没人出声反对。
傅骏被抬下去了,这正厅就依旧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地板上还残留了些血迹,一眼看过去竟有些怕人。
英武侯和英武侯侯夫人亲自过来威远侯府,就是想要看一看威远侯府究竟是什么样个态度。现在他们看到老侯爷和老侯夫人还不算糊涂,多少安心了些。傅骏被这么打个半死不活的,好歹算是解了这第一口气。
“都怪老夫教子无方,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令威远侯府蒙羞,也让英武侯府受了委屈。我就在这代犬子为二老认个错,陪个不是,还请二老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其实傅骏犯的事情和威远侯有何关系?若是说到教子有方无方的问题上,傅骋作为威远侯的大儿子,也没有弄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若是易地而处,英武侯和英武侯侯夫人对这两位亲家还是颇有些同情的。都已经这么一把年纪的人了,儿子也都三十多,却还要为犯了错事的儿子向着别人去低头认错、低声下气。
威远侯并着威远侯侯夫人,携着大儿子傅骋一起,与英武侯和英武侯侯夫人鞠躬赔礼道歉。他们两人来威远侯府本不是要威远侯和威远侯侯夫人难看,现在对方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他们也不可能太过分。
英武侯上前去扶起了威远侯,而英武侯侯夫人上前去扶起了威远侯侯夫人,英武侯一叹气道,“并不是老侯爷的错,我们也很清楚。只要女婿愿意改、能够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我们会一样很乐意接纳这个女婿的。”
有了英武侯的这么一句话,威远侯也就放心了下来,知道只要把那外室和外室子女处置得妥当了,这事情便能够揭过去了。
来威远侯府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英武侯和英武侯侯夫人便很快就告辞了,并且与威远侯及威远侯侯夫人承诺,会好好劝一劝自己的女儿。他们只说会劝一劝,却也没有说,他们的女儿什么时候会回来。
英武侯和英武侯侯夫人走了之后,傅骋掂量事情的严重性,并没有特别开口问自己的父母什么。威远侯却是对着威远侯夫人说道,“那外室和外室子女便交给夫人去处置了。”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之感。
威远侯侯夫人听着心酸,拿着帕子抹了泪,应了一声,又劝道,“老爷莫要想得太多,想开一些,仔细自己的身子。”威远侯悠悠叹了口气,略略颔首,而后离开了正厅。
傅骋见自己母亲哭得凶了,忙劝起自己的母亲来。威远侯侯夫人拿着帕子抹那止也止不住的泪,同自己的大儿子泣诉,“骋儿,你弟弟本来没这么糊涂的,也不知是怎么被迷了心了。”
“我昨儿个晚上还教训了他好一通,他竟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