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不好了,皇上!”殿外一个小太监冲了进来,一脸惊慌的喊道。
曲公公看了眼皱起眉头的皇上,不满的上前踹了一脚道:“胡吣什么呢,什么就不好了。”
那小太监一脸汗,顺势跪了下来,趴在地上道:“齐老夫人来宫里上告,说是敬宜公主当街行凶,将她家三公子打得血肉模糊,至今躺在床上出气儿比进气儿多。”
“哦?敬宜居然出宫打人了?”皇上一点没为难,反而笑着抬起头道。
曲公公缩缩脖子,脑袋什么都不想,他伺候皇上那么些年已经习惯了皇上从不按理出牌,再加上皇上一向对于敬宜公主的态度叫人摸不清楚,那还不如压根什么都别猜,只等着听话办事的好。
“让乌衣去瞧瞧,到底是什么事儿?”皇上连见都没见齐老夫人,只有曲公公悄悄吩咐人不可怠慢,再怎么着齐家也是皇上用的上的,到底都要给上几分薄面。
事情很容易就查的清楚,酒楼里并没有刻意让人保密,再说那天人多嘴杂,事情很容易便还原了回来。包括齐括敬宜公主听后将连齐之舟在内的七八个世家之后压在酒楼过道,还包括齐之舟被狠狠揍了一顿板子,那伤势恐怕三四个月都不一定能好全乎,也难怪齐老夫人会亲自入宫,想要讨个说法。
“还敢入宫告状?”
殿里只有皇上和曲公公,曲公公偷眼便瞧见皇上说这话时的冷硬,心里暗骂齐家作死,哪怕他们心里再有什么想法也不该当众说出,还给敬宜公主听见了。
“去和皇后说,让四公主回宫住一段时间,再赐点好药给齐家,至于敬宜公主……她身子不适心情不好最近就不要出宫了,多找些好玩的玩意给她。”皇上吩咐完,却又诡异的露出一笑道:“敬宜真不像个姑娘家,说打就打……这傲气劲儿。”
曲公公非但丝毫没听出丁点儿责备,还隐隐听出欣赏之意。再瞧皇上下的旨意,那明显就是和稀泥,给齐家赐药,让敬宜公主不要出宫那是给齐家一个安抚,可接四公主回宫那就很明显了,齐之舟到底说了什么,齐家人也不是傻子,只要四公主一回宫他们就该明白皇上的意思了。
正因大家都明白里头的含义,所以肃肃无所谓的养在宫里懒得出门,四公主则含着喜悦带着宫女连东西都没带就跑回了宫,反倒是苦主齐家,从上到下简直连大气都不敢出,齐老爷子已经仙逝了,三个儿子也只剩下齐家大爷,六个孙子四个都在军营里,齐之舟是老五,下头还有个三房的幼弟。如今遇上此事齐家除了大房的长孙在前方迎战外,都回到了齐府商讨对策。
现在是齐家大爷掌家,他一开始听说母亲进宫就觉着这事儿不好,齐老夫人原先也是个聪慧的妇人,可谁知道一面对孙儿那是什么都没管脑袋一懵就没动脑子,到真正缓过来之后,老太太那也是后悔了,却也只能瞧着四公主离开,提心吊胆的揣测皇上的意思。
“那混小子是不是心里一直这么想的?”齐家大爷一摔茶杯,气得嘴唇都开始哆嗦,随后指着齐之舟的母亲自己的妻子熊氏骂道:“就是你们这些妇人整日多嘴多舌,闹得个孩子也与你们一般,现在好了吧,现在都安生了吧!敢嫌弃皇家的公主,这若不是老爷子当年的情谊,咱们一家子都要下了大狱。”
“我……我们哪里知晓舟哥儿能记在心里。”熊氏当着众多亲戚的面儿被丈夫指责脸色很不好看的说道。
“那这话你们就能说!!”齐家大爷虎目圆瞪,脸色涨红,显得被妻子蠢得气得不轻。
“又不是光我一个人说。”熊氏不满,她撇了眼对面已故二叔的妻子苗氏,这个家里恐怕就是二弟妹与四公主最不对付,其余人大多都是帮凶而已。
“你们……”齐家大爷拿手点着她们,却又不好说别家的媳妇,只好转过头来对着老夫人道:“齐家儿郎都在前方拿命去拼,母亲就这样看着家里的女人挥霍男人们挣下的军功?”
齐老夫人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儿子一向孝顺她从没想过会有被他质问的一天,只是她很清楚,自己那趟儿进宫实在是戳在皇上脸上,这会子接四公主进宫也是为了给他们齐家一个警告,也确实是她管教不严,让家里从上到下蔑视公主,可她心里也难过啊,她好好的二儿子就这么死了,死的憋屈还死在大晏人的手里,难不成她还要对仇人之妻好吃好喝的供着?那要让她死后如何面对老头子,还有她死去的两个儿子?
“我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可再怎么不忿,四公主也是皇家的血脉,是皇上的亲女儿,她已经和咱们的仇家和离了,你们哪怕心里不满也不该作践人家。”齐家大爷疲倦的靠着说道。
“皇上将四公主嫁到咱们家,就应该会想到这一天。”二房的长子冷笑道,带着比同龄人更多的戾气。
“那不过是想要补偿咱们,可舟哥儿做的太过了!那也是打了皇上的脸!”齐家大爷沉重的说道。
这话,众人都没有反驳,皇上让他们尚了公主那是抬举,可若是做的出了格,皇上也不是好性儿的。自古伴君如伴虎,谁不是小心再小心,谁像他们还往枪口上撞。
“都是那敬宜公主多管闲事,不然怎么会出这个事儿。”齐之舟的二哥气恼道,他一直知晓齐之舟从小就想从军,只可惜尚了公主让他失去了机会,这若是平日都不让他发泄,那还不得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