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陆准还真不嫌大姑娘年纪大,又瞧中了人家姑娘的样貌气质,就算大姑娘一无是处,这谷雨开口提出来了,陆准就不敢轻易拒绝,毕竟人家大姑娘是敬宜公主的亲姐姐。
于是这头陆准刚点头,那边肃肃就把人选递给了谢氏,如此不到一天的功夫,就连大姑娘都应下了,想来两人平日也见过,到比那些结了婚还是陌生人的强。此时,谁都没想过曾经的那些富贵与权势,谢氏放低了姿态,真心的为女儿打算,大姑娘满心都扑在她的女性**事业上,这在肃肃看来,到是件极好的事儿,毕竟人如果只活在曾经,那就没法子再往前走,圈禁地里这样的例子真不算少。
有了大姑娘婚事的成功例子,圈禁地里其余有孩子的两位也都松了口气,虽然她们的女儿还未长成,却也希望将来能找个好归宿,至于门当户对什么的,在这样一个战乱的年代,那真是比浮云还浮云。
“大姑娘的婚事基本上都筹备的差不多了,下个月十六是个好日子。”谷雨是肃肃的贴身大太监,到不用给个小将操办婚礼,他曾一直在安鑫手下当小弟,所以这一切自然要安鑫来操办,到是大姑娘出嫁,谷雨却是要代表肃肃表表心意的。
“只要谢氏满意就成。”肃肃啖了片梨说道,现在大家都没啥矛盾,所以圈禁地里这些已婚的女人们便自然而然被外头人称做夫人,并不是代表诰命,而是普通的尊称,不过私下里肃肃还是原来的习惯。
“谢氏也算了了心愿。”谷雨笑着道,他可没忘两年前谢氏就催着肃肃上折子了。
“那咱们就这么擅作主张,将来皇上那儿,会不会有什么说头。”肃肃擦了擦手,倾着身子问道。
谷雨却又从碟子里拿了一片放入肃肃嘴里,才道:“恐怕皇上都不知道大姑娘是谁,他自己的烂摊子还没管好呢,怎会又来管咱们?”
“那梅都现在连税都不上了。”肃肃含着梨,嘟囔道。
“税官都跑了,送给谁?再说了,也不管咱们一个城市封上了,多的是地方自救,京城不管咱们,还不兴咱们自己找法子活?”谷雨安抚道:“再说这场仗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等平息下来,天下还不定怎么样呢。”
肃肃咀嚼着梨片点点头,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等皇上有空还不知道哪一年了,再说法不责众,人家造反的皇上还镇压不过来呢。
谷雨看着正在发呆的肃肃,心里有点酸涩,他伸出手摸着肃肃的发髻,上头有一只白玉的牡丹簪子,那还是年初肃肃及笄的时候,尹长史的夫人给她戴的,肃肃的身份放在那里,圈禁地里谁给她戴簪都不合适。
“姑娘都十五了。”谷雨忍不住叹道,时间过的太快,曾经小小的他们已经长大了。
“对啊,你都快二十了。”肃肃好笑,这样的年纪在前世还是未成年呢。
谷雨顺着肃肃的发丝将手停在肃肃的肩头,心情似乎一下就变得低落起来。
肃肃不解,转过身靠在他怀里抬头道:“是不是城里出了什么事儿?”
“没……”谷雨想说他觉着自己对不起肃肃,大姑娘比肃肃大三岁,下个月就要成婚了,可肃肃是公主,没有上头的旨意她谁都不能嫁,虽然这也是他所愿意看到的,可他也同样没法给她一个婚礼,确定两人的名分。
下午谷雨还有农耕的事儿要和梅都附近逃过来的农民们商议,就留下肃肃自己出了门。他刚走出正院就见晚疏站在杨柳树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谷雨没在意,就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谷公公。”晚疏在他后面唤道。
“有事?”晚疏与晴鸢对肃肃都很忠心,只是晴鸢没有晚疏稳重,晚疏也更为细心,到也让谷雨放心用着。
“公公还要这样与殿下住在一个院子里么?”晚疏抬头,看向谷雨道,那眼里清澈,就跟她旁边的清池一般。
谷雨有点不耐烦,这样的话题,早在肃肃十三岁就有人提过,只是渐渐大家都忙,便被人刻意遗忘了。
“公公莫恼,奴婢只是担心殿下的闺誉并非想要冒犯公公。”晚疏慢慢走到谷雨身边,想了想低声道:“殿下年纪已经不小了,可如今依旧依赖公公,这将来要是有了夫婿……怕是不妥。你我都是殿□边伺候的人,总要为殿下将来打算。”
“姑娘依赖我也没什么不妥,我终归一生都会是她身边的人。”谷雨笑得如沐春风,眼里却含着冷冷的刀子。
晚疏一惊,赶紧低下头道:“是奴婢逾越了,只是殿下刚刚及笄,公公风姿卓越总是……”
点到为止,到还算她聪明,只可惜谷雨其他都可以忍,却最不耐别人拿他和肃肃说事儿,哪怕他们说的都没错,就像安鑫当年一眼看穿他与肃肃之前的情谊,他也不想别人介入此事,总好像要将他们分开才是正道似的。
“你若是闲得发慌,我不介意给你找点事情做。”谷雨还是笑意暖暖,可那意思到一点都不美好。外人都说他性情温和,待人真诚,却不知他只是因为早年常看佛经,不愿与人计较,万事拿得起放得下,大多随缘,但事情一旦扯上肃肃,哪怕再熟的人他都不会多给一丝面子。
晚疏眼瞧着谷雨甩袖而去,叹了口气。
“晚姐姐又何苦再劝,殿下都不说话了,我们又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晴鸢显然是听到了两人的说话。
“谷公公为人正派,博学多才,又是难得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