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之巅,三道长虹飞袭而下,如流星直坠,对上那似被逆卷风雨托起之人,天地呈现一道水帘,月华似飞瀑,异相纷呈,眼前宛若奇景。
一瞬,以一敌三,相遇之下竟无任何惊爆,更无任何异响,风雨散尽,剑气长虹散尽,仿佛天地亦为此幕失声,难言话语。
一触即分。
刹那过后……已归平静。
“铮!”
一道青芒似自天边坠下,在虚空翻转数圈斜插在血泊中,随后才见一道青衣身影施施然飘下,立于那长剑旁,踏在血泊之上,平静出尘。
握剑归鞘,青霜已归腰间。
孟秋水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咳咳……唔……”
只刚取下,他已咳嗽出声,右手捂在嘴上,猩红血迹自指缝间流出,口鼻间已呛出血水。缓缓将面具放回怀里,他这才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立时染出斑斑血迹。
这非是对手所造成的伤势,而是他之前接二连三强催剑意所造成的后果。
孟秋水伫立在那,他面前三人都微微失神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剑身上的剑光正黯淡,在失去光泽,而他们三人的眼睛也在慢慢黯淡,死灰,枯寂。
像是秋时的落叶,没了生气,没了色彩。
“献丑了!”
衣袖落下,他望着三道落下的身影轻声平淡道。
随着话语落下。
眼前三人手中的剑竟是簌簌洒落,如指间流沙,碎散成粉。
剑在人在,剑毁人亡。
孟秋水已是转身离去,没再去看,直到他离去差不多有五六个呼吸的功夫,那三道凝立不动身影顷刻化作漫天血雾,像是被斩了千万剑,与地上的血泊融为一体。
……
深宫内院,如今也是有一场厮杀在渐渐落下帷幕。
却是节节败退,意欲篡位的平南王世子,时至今日,他才发现自己小觑了天下人,更是小觑了这个皇帝。
寝宫之中灯火通明。
他望着面前那个就像是他自己影子般的人脸颊已泌冷汗,同样的身材、同样的容貌,身上穿着的,也正是他的衣服。
那是龙袍,身前之人便是当今皇帝。
“皇叔倒是给朕生了个好堂弟!”皇帝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的身旁,立着四个人,四个身高不仅一样,就连身材、容貌、服装、装饰打扮,都完全一模一样的人。
手里还提着一口尺七长短的剑,碧光闪动,寒气逼人,三个人用双剑,一个人用单剑,七柄剑凌空一闪,就像是满天星雨缤纷,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这四个人正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七星塘,飞鱼堡的鱼家兄弟。
这兄弟四人是一胎所生,虽然长得不高,但却心意相通,四人连手,施展出他们家传飞鱼七星剑,在普天之下的七大剑阵中,虽然不能名列第一,可能破他们这剑阵的人,还真不多。
也正是他们,破了南王世子的剑,本以为所有护卫已被那姓孟的吸引而去,篡位必定功成,怎料这鱼家兄弟居然成了皇帝的贴身护卫。
皇帝喜怒不形于色,淡淡道:“送南王世子上路吧!”
得到命令。
四人手中的七柄剑猝然光华流窜,星芒闪动,立刻就笼罩了南王世子。
平南王世子惨笑连连,眼见就要引颈受戮之际。
倏然,一道剑光斜飞而至,如惊芒掣电,青光横空,在所有人拖出一道飞虹急影。
剑光已然纵横交错。
叮叮叮~
火星四溅,只是一刹,满天剑光已全然不见。
而唯一还存在的,是众人眼前一柄插在地上仍晃颤不停的剑,剑身上的剑光哪怕无人持,也仍是夺目璀璨。
正是青霜剑。
“咳咳~”
“看在与你师傅论剑数日的份上,这一剑,便算是了了与他的交情!”
剑先至,冷淡话语后至,众人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平南王世子本来惨然的脸登时涌现出莫名狂喜,但随即又有些悲戚,既然此人还活着,那无疑是说明他的那位老师已经败亡。
一生为剑而活的人,终还是因剑而死。
而他面前的鱼家兄弟已全都倒了下去,一剑穿心,伤口竟无血液流出,手中长剑砰砰碎裂,自然也是断了。
他哑着嗓子,语气不知是哭还是笑,是悲伤还是喜,张了张干涩的嘴。
“多谢前辈出手。”
“叱!”
地上长剑已像是被一根无形丝线牵引而回,宛如活物,飞了出去,落到一只苍白的手里。
短短顷刻,局面已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外面没了声息,而这回,换做皇帝脸色难看了。
护城河外。
众人仍未从之前的大战中回过神来,一个个仍张大着嘴巴,但他们更期待的是此战的结果,究竟谁胜谁负?
正这时,一个清晰的脚步声忽从里面传出,沿着那条白玉般的主道而来。
“踏~”
“踏~”
……
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所有人连禁卫军都忍不住回头瞧了过去,却见月光底下,一道挺拔身影正慢慢走了过来,可所有人只听到脚步声,却是没看到人影,唯见一道虚影如青烟般虚晃挪移,如此一幕,可把所有人吓得够呛,是瞠目结舌,有的人吓得脚下一滑,直接落到了护城河里。
临近内城城墙时那虚影更是倏忽一拔,已像是一团乌云直直飘起,面前登时连个鬼影都没了,真像是活见鬼了。
直到他们抬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