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相对安平的过了几天,张嬷嬷依旧会寻机会找秦轻霜的麻烦,好在她已经越学越精,靠着越发熟练的嘴皮子和足够厚的脸皮能应对几招。玉竹打那以后很少与她碰面,偶尔狭路相逢还是满脸的恨意。
对此,秦轻霜的理解是:此女多半有病。
王府近几日采购的次数多了许多,从她打扫的频率及倒泔水的重量不难猜出。她蒙对的那个贵人快要来临了。人一忙,凡事都有疏漏的时候,这个时候咸鱼的机会就来了,这是秦轻霜激动的捂着怀里的食物得出的结论。
晚上趁着万籁俱寂时,她才拆开手帕,从里面拿出一只油光满面的鸡腿,虔诚的亲了一遍。算上日子,她都多久没有开过荤了,肉食的滋味对她这个无肉不欢的人来说,真的好怀恋。
在意犹未尽吃完整只鸡腿咂巴嘴后,秦轻霜开始想如何销赃。几番思索后便偷偷溜出门,将鸡骨头埋在门前的月桂树下,再踩上两脚夯实了土壤,心满意足的回屋睡觉。
第二天又得来半根鸡翅和一颗水煮蛋,销赃的过程却不是一帆风顺的,应证了那句夜路走多了总能碰上不明生物。
秦轻霜还是小心翼翼的的出门,刨坑埋骨头,动作利落干脆,行云流水毫不拖沓。起身时很清楚的感觉到头顶略过一阵风,月色的清辉下,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她揉揉眼睛,嘴巴张成o字型,大…大蝙蝠?
不等她转身开溜,房顶上惊现的人影再次夺去她的注意。
苍穹之下,一男子手持长剑踏着夜色而来,披一袭月华,斩一段星光,落地无声,如仙似幻。墨发随风飘散,剑眉星目依旧是清冷一片。
世…世子殿下?
秦轻霜伏低了身子,心底默念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你怎么会在这?”
完了,暴露了!
“嘿嘿,那个,世子殿下晚上好。”
“回答我。”山涧泉水,珠落玉盘,虽然是毫无波澜起伏的问句,却让人一阵舒心。
“我…我说出来赏月你会信么?”
燕靖予双目微眯,给个了否定的意思。
“世子殿下…您要不要试试眼睛一闭一睁,我就消失不见了的游戏?”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手上有武器,刀剑无眼,惹怒了他可是会遭罪的。
“天色已晚,奴婢告退。”
燕靖予眸色一暗,持剑飞身而来,秦轻霜吓的花容失色,忙胡乱指着庭院一角,道:“我刚刚看到有个黑衣人朝着那边去了。”
闻言,燕靖予才收起动作,目光移到有翻新痕迹的树下,只淡淡瞟了一眼后,脚尖一踮消失在夜空中。
秦轻霜呼出一口气,这男人的观察力好敏锐,得亏是大晚上,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吃独食,后果不堪设想。
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尽早回屋睡觉,下次销赃前好好打探下天时地利人和。
当晚,黑衣人和燕靖予的出现虽让秦轻霜小小的纠结了会儿,不过终究没有抵过吃到肉的好心情,还是做了个美滋滋的好梦。
与此同时,王府的东苑,却还点着微弱的灯,昭示着房间主人并无睡意。
“世子爷,属下失职,还是让他给跑了。”
白枭跪地恭敬道:“是卑职无能,望殿下责罚。”
燕靖予的心思到没有太多的放在苛责下属身上,脑海中闪过秦轻霜种种可疑的行径。
四名近身侍卫跪地,挺直着背等待责罚。白枭明白放走了贼人,差点酿成大祸,只怕世子是不会轻饶他们的。
“你们起来。”许久之后,沉默的男子才发话,“去北苑,秦家三小姐的房屋前,那个月桂树下,看看她在那里埋了什么。”
白枭一怔,不明白自家主子怎么叫捉拿贼人的心思转变成了秦家小姐那儿了。
“世子怀疑秦三小姐么?”
燕靖予蹙眉沉思,今夜书房闯入了贼人,明显是冲着他手上那东西来的,好在他留意了这一点,东西没被盗走,唯恐对方贼心不死,更甚至是在府中有内应。
那女人一定是在树下做了什么手脚,深更半夜不去睡觉,说是赏月,如此不着边际的借口也亏她说的出来。
“你且去看看,翻仔细点。”
白枭心有疑虑,但还是恭敬应了声,带上两名暗卫出门办事去了。
要说这秦家的三姑娘的光辉事迹他们也是略有耳闻,只是世子今夜反常,突然指明要去查看人姑娘的情况,确实较之前不同。
夜还很长,屋里睡的正香的某人并不知道屋外所发生的一切。三个衣着劲装,武艺高强的男子蹲在树下捯饬了许久,寸土不曾放过。良久,齐齐抖了身鸡皮疙瘩,僵化……
燕靖予挑灯翻着兵书,没有太多的睡意,直到出去折腾了半柱香之后的白枭等人回来时,他才抬起头,注意到他们手中还提着个布袋子。
三人为难的互相望了望,畏畏缩缩的进屋汇报。
“埋了什么。”
“这个…这个,属下认为主子还是不要看的好。”
“打开。”
白枭嗫喏了小会儿,还是有些不确定道:“世子真的不用看。”
燕靖予已经有些不悦,白枭无奈只好将布袋放在桌上,慢慢打开了袋子,可让他惊讶的是,里面装着的竟是一些碎鸡蛋壳外加几根被啃的精光的骨头。混着湿润的泥土,特埋汰的被包在袋子里。
“就…就这些?”
“就…就这些。”
白枭清楚的看见世子殿下额角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