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章推了推傅冉:“醒醒!”
傅冉迷迷糊糊道:“嗯……我做了个梦,梦到你说要生孩子……”
天章幽幽道:“那不是梦。”
傅冉彻底笑醒了。
天章无语:“你这是要疯啊?”
傅冉从背后搂住他,吻了吻他的脖子,闭着眼睛也仍是笑:“我高兴。”
天章没吭声。
如今他对傅冉的脾性也摸清楚了些,知道他爱说笑,喜热闹,不耐烦被约束。而当年的傅娉婷其实是个不苟言笑的冷美人……所有事情娉婷都会做得井井有条,但话少,笑容几乎看不到。即便他偶尔说些温存的话,做些亲昵的举动,娉婷也总是淡淡的。听到他说要奉上凤印,娉婷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过去他觉得这是两情相悦,只是脉脉不得语,矜持隽永。
他握住傅冉圈在他腰上的手,慢慢数着傅冉修长的手指。这些年,傅冉比过去长高了些,也英气了些。一个人的外貌有变化实属正常,可心性该怎么变……
“为什么高兴?”天章低声问。
“嗯?”
“我得自己生孩子,你这么高兴?”天章淡淡道。
傅冉的声音虽然困但仍有笑意:“不是给我生吗?”
天章没吱声。
傅冉抱着他的手紧了紧,追问:“不给我生吗?”
天章装死。
傅冉呵呵两声:“你不给我生难道准备给孟清极生?”
天章立刻道:“怎么可能!”想想那情形就一哆嗦。他只好道:“行了,总之……孟清极是绝无可能的!别问了。”
傅冉怎么会乖乖听他的话:“那你打算要后宫里哪个公子侍君来播种?乔苍梧?宋公子?柳侍君?”他一个一个数过去,天章头皮都麻了,连假想一下那个情形都不行。
两人都不说话了。傅冉心中实是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可讨论的,渐渐又要笑着睡着睡着笑醒的时候,忽然就听天章声音微弱道:“你是真想要我为你生孩子?”
傅冉幸福地“嗯”了一声。
“不是觉得我欠你当还的?还是只是想看我的笑话?”
傅冉这下才是真清醒了,他松开天章,天章只觉得一下子周身都是寒气。
“陛下欠我什么了?退一万步说,就算陛下欠了我,生一个孩子就能抵了?孩子成了什么?我又成了什么?陛下……”他想说天章看轻了他,但话到嘴边终是心软了。
“陛下不要多想了……”复又抱住天章。
孩子还没影呢就心软了!傅冉有点自我陶醉。天章也不再说话。
天章与傅冉之间算是默定了生孩子的事情。但生孩子并不只是两人之间的事情,尤其是在天家,还是由皇帝亲自来生。这件事情就牵涉到朝堂,甚至普天万民。
天章也考虑过瞒住朝中众臣,悄悄生了,然后就说是傅冉生的。但只要他出现在宗亲大臣面前,怀孕一事就实难隐瞒。孕期各种症状,再怎么隐瞒,也会被人看在眼里。再说,到怀孕后期六个月左右,不仅生父能感觉到腹中胎灵,外人法术稍强的,都能感觉到,跟用眼睛看到有个孩子在面前也差不多了。
除非他躲在后宫里不出来……这当然是行不通的。
遮遮掩掩,反而更容易出事。甚至出了事,都难以清查!
再者,等皇子长大了,连身世都说不清楚,不能公之于众,里面牵扯的麻烦更多。这岂不是连寻常百姓家的孩子都不如了!
还不如,就正大光明地生。
不管他本人怎样,至少孩子的身份,可以清清楚楚。
天章第一个告知的,就是寿安王。
天章才说了决定自己生,理由还没说,寿安王就跳了起来:“不行!不行!陛下,此事万万不可!”他是急得真跳起来了。
天章料想寿安王这样的老人,也没那么容易说服,只道:“叔祖,此事我已经想了好些天了。想来想去,都唯有此法了。过去也不是没有皇帝亲自生子的先例。”
寿安王急道:“那都是一两百年前的事情了!”他算了算,道:“最后一个亲自生子的前朝显帝已经是快九十年前了!那还是个昏庸无为的主!史书就没一句好话!再往前说,周朝的崇信帝算得上是有道明君,亲自生了,可最后竟然血崩而亡,他这一死,前前后后死了多少人!周朝直接改了姓!之前再明君又如何?皇帝身上担的是万里江山,众生百姓!这般涉险……就好比把整个江山放在一只鸡蛋壳上!”
天章道:“哪有那般娇弱?世间多的是男子生子,出事的也只是极少数。”
寿安王苦劝道:“陛下这话可就差了,世间男子生子的虽多,可由一家之主来生的,却是少之又少。民间一家之主尚知珍重,一国之君又怎能如此轻率?我知陛下这两年心急,但这种事情万万不可……陛下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机会,今年,明年一过,到后年,再大选一番,充实后宫,选更多更好的美人入宫,定能有所出。”
天章垂着眼睛,仍是十分安详。等寿安王终于停下来,他才道:“叔祖听我把话说完……我只同叔祖说一句,我并不是心急或是心血来潮这般决定的。实是因为后宫我已经指望不上了。这是法尊透给我的。”
法尊所泄的皆是天机。他可以透一些给天章,天章却不能透给别人。点出法尊已是极限。
寿安王一听就呆了,但仍坚持道:“不行……”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