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圈笑得有些冷:“6老蔫,你应该知道,咱们古树屯整个村里,都没有人有这么多钱!你说你既然有这么多钱,留着放在家里也没啥用,是吧?再说了,你这些钱,又不是你下力气挣来的。还有,我听说,民政局给你们两口子办了工资卡?啧啧,以后每月都能领国家的工资啊!你说你还把钱留在手里有什么用啊!给村民办点好事不行吗?”
6老蔫根本啥也没听进去,只觉得脑子里转着的全是那些现金!那么多的红票子啊!难道真的就捐出去?
6老蔫还真不甘心,就算他不在乎钱,可这钱不是他6老蔫主动想要捐出去的!而是麦圈强逼着捐……心理上确实不太舒服。
他并不太会说话,嘴唇哆嗦了一番,终于憋出来一句:“这钱,都是6军的朋友送的。就算是要捐出去,也应该由6军来捐,或者我跟他商量一下。”
“哎哟喂!”麦圈的嘴撇得都到耳门子了,“现在村里谁还不知道啊,你家6军已经半死不活了,你就别拿他说事了。”
“你……你咋能这么说呢?”6老蔫神情黯然,儿子6军在的时候,谁特么敢这么欺上门来?哪个看见他不是老远就巴结着说话?可现在,形势变了!就因为儿子6军病倒了!
往日里,来到老6家的人,哪个不是前来巴结6军的?
麦圈说:“我这么说怎么啦?我没说错呀。这么着吧,6老蔫,你把你手里的现金,拿出来一半,贡献给村里,我保证修好桥之后,立功德碑的时候,你排在第一。这样总行了吧?”
6老蔫弱弱地摇着头,没敢说反对,也没有答应。
麦圈阴笑着:“6老蔫,看清形势,才是本事。你想过没有,我可是听说了,你家里放着几大包的现金哪!要不是村民们替你看家护院,你手里的现金,早就让小偷给偷走了!你就算是为了感谢乡亲们,也应该拿出来一半,对吧?”
6老蔫嗫嚅着嘴唇,愣是没说出半个字来。
麦圈说:“这事你可要好好想想,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保证你家里的钱不会出事。三天之后,要是你不捐……嘿嘿,万一出个啥事,可就不好了。”
说完这些威胁的话,麦圈一步三摇,鼓足了嗓门唱着:“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而去。
胡同口,正好晚饭后散步的余铁生走了过来,看到麦圈洋洋得意地从6军家的胡同口出去,不知道咋回事,只是瞥了麦圈一眼,就匆匆来到了6老蔫家。
“咦?你这是干啥呢?蔫头耷拉脑的?”余铁生见6老蔫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便递上一支烟,殷勤地帮他点燃,随口问道。
6老蔫接过香烟的手,颤抖着,好半天才点燃了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却只顾着摇头,连声叹气。
良久,6老蔫忽然憋出来一句:“老支书,那个,6军这小子没有福气,咱们两家的婚事,我看就散了吧,别耽误了春妮这么好的闺女。”
“嗯?!”余铁生一只独眼之中,冒出寒光,他啪地一拍桌子:“姓6的,你瞎叨叨什么?我余铁生说出去的话,在地上就能砸个坑!哪有出尔反尔的?你给我听好了,别说6军还在治疗,就算6军真的残废了,我家春妮也照样是你6家的媳妇!”
余铁生盛怒之下,说出来的话,声音特别大。
里间的6军娘,匆匆赶了出来:“哎哟,老支书?咋回事?你跟老蔫生啥气啊!咋还说到春妮了呢?”
余铁生气呼呼地看着6老蔫:“你问他!”
6老蔫缩着头抽了一口烟,在6军娘追问的目光注视之下,他结结巴巴地说:“这个,是这样的,我觉得吧,咱家6军已经那样了,不能耽误了老支书家的好闺女不是?”
6军娘点头:“嗯,这话说得对。”
得到了老伴的赞成,6老蔫顿时来劲了:“老支书,你看看,我们两口子可是意见一致啊!”
“混账话!”余铁生再次一拍桌子,噌地一下站起来,“你们两口子给我听好了!信不信我明天就让春妮辞了工作,回家专门伺候你们?”
6军娘说:“老支书,你这就过分了。春妮好不容易能有个这么好的工作,你让她辞掉工作怎么行?再说了,我们两口子能跑能掂,也不用人伺候啊。春妮大好的前途,可不能耽误了。”
余铁生冷冷地看着6军娘:“你们两口子说这话,跟6军商量过没?”
6军娘黯然摇头:“这小子要是能醒过来,当然要跟他商量啊。”
余铁生说:“既然你们没跟6军商量,你们见识短浅,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了。对了,刚才麦圈来你家,是有什么事吗?我看他挺得意的样子。”
余铁生一问到这话,6老蔫顿时低下了头,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余铁生皱起了眉头:“怎么地?有啥不能说的?”
6老蔫迟疑着说:“老支书,麦圈说了,咱们村这新桥要开建了,让我捐款。”
“捐款?啥意思?”余铁生的脑子,一时没转过这个弯。
6老蔫说:“老支书啊,也不知道他麦圈从哪里听说的,说我家里有多少多少现金,可是,我哪有那么多啊!”
“停!你把话说清楚!”余铁生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支书,脑子相当地清楚,伸手止住了6老蔫的苦诉,“麦圈到底是怎么说的?”
6老蔫感觉余铁生就是自己的支柱啊,听了之后,忍不住老泪纵横:“哎,老支书,你是不知道啊,6军这一出事,这个麦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