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仙宗辖地以东,距离五指峰约千里外的一片荒山里。
慕容断刚刚击毙一头聚灵五级的独角犀妖兽,身上又多了数条寸深的伤口,特别肩头被独角犀撞击的一处血洞,几乎对穿肩胛骨。
他仿佛没有痛觉,随手扔了一粒生机丸到口中,面无表情地看着肩头的血肉如重新生长一般愈合。
聚灵五级妖兽相当于人类修士炼气后期修为,也就是九层左右,和他差不多。但妖兽天生皮糙肉厚,攻击力强悍,一连击杀了数只这样的妖兽后,他已颇感吃力。
他知道越深入山林,妖兽的等级就越高。但前面莫仲不停,他也不想停下。
别看莫仲在红鳞面前象面团一样任蹂任捏,可一到这荒山里来,他就象变了一个人般,周身上下杀意无穷。
连续三天三夜,莫仲一直在斩杀妖兽。慕容断如果不是天资卓越已经辟谷,换了普通外门弟子根本无法跟上莫仲的节奏。
身上伤口恢复得差不多后,慕容断走进那头倒毙在焦土上的独角犀。此兽心脏处被他以最大强度的骷髅爆焰烧穿,这就是最后那致命的一击。
他刻意保留独角犀的头部完好,因为需要里面的五级妖丹。妖丹是红色的,鸽子蛋那般大小,火属性的很适合他。取此妖丹炼化成汁,涂抹在身上可以强化肉身。
慕容断将妖丹放进储物袋,一抬头,一身是血的莫仲已停止厮杀,来到他近前打坐回气。即便是筑基修士,在连续强度的厮杀后也需要休息。
慕容断冷眼旁观,莫仲身上的血大部分是妖兽的,却也有不少是他自己的。
三日来他们遇到的几乎都是聚灵六级以下的妖兽,虽说同等级的妖兽比人类修士强大许多,但以莫仲的筑基修为击杀相当于炼气修为的妖兽,只要他不想受伤,没有妖兽能伤他。
这时莫仲也感觉到了慕容断的目光,睁开眼问道:“怎么?”
慕容断沉默地看住莫仲。
莫仲和慕容断接触了一个多月,在他认识慕容断之前,还从来没有一名炼气修士让他觉得这般捉摸不透。
慕容断的确天赋过人,功法、秘术几乎一点即通,而且没有一般家族弟子眼高手低的缺陷。他甚至甘于去炼体堂这种资质较差的弟子才去的地方,为的就是磨练自己的肉身,使防御力提高到一个惊人的强度。
更令人吃惊的是,慕容断的心境已经平稳到连某些结丹修士也要自愧不如的程度,似乎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修炼上,修炼以外的事他一概不喜理会,整个人淡漠得如同完全没有情绪一般。
莫仲现在的战力在筑基弟子中已经排名第一,但慕容断竟让他产生一种压力感,他有预感,只要慕容断筑基,将会直接威胁他在宗门战力上的排名。但同时他也很兴奋,因为象慕容断这样资质群、连心境都毫无破绽的对手,将是绝对完美的对手。
只是有一点莫仲对慕容断很不满意,这人多数时候都很沉默。在普元大6时,楼船上遇到楚诺那日已经算是他话最多的一日了。现在红鳞闭关,莫仲本就心情糟糕透顶,预收个弟子又不爱说话,莫仲觉得很闷。
“值得么?”慕容断忽问。
莫仲一愣:“什么?”
“折磨你自己,值得么?”慕容断声音平静温和。
莫仲默然,许久,轻轻地吐了一口气。他知道慕容断问的是什么,也是因为被问了这一句话,他才意识到,红鳞拒婚给他的打击已经出他自认为的。
他曾经根本不在乎这个宗门里给他定下的道侣,甚至一直回避这场婚事,从前一听到红鳞叫他“莫师兄”他就想逃跑。
但自一年前红鳞完成那个“灭魔”任务回来后,突然就变得高傲冷漠。或许男人真的都是犯贱的,自那时起他就开始控制不住地想要接近红鳞,直至无法自拔。
“你问我值不值得……”莫仲想了许久,问慕容断道,“打个比方,比如你能肯定自己必能修成大道飞升成仙么?放弃家族的一切来这里苦修又值得么?”
慕容断神色淡漠,刚才还看住莫仲,现在连看都不看莫仲了。
莫仲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答,尴尬地咳了一声,心想这小子就这个不好,看着似乎很温和的一个人让人以为很好亲近,但其实经常是八杆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有时候却会突然间冒出一句话来吓死人,就象刚才,一针见血地说他在折磨自己。
莫仲只好自问自答地道:“你不能肯定,我也不能,但我们不照样在苦修?我从不去想值不值得,只是自己想这样做罢了。”
慕容断闭上眼,莫仲也不知道他是认同自己还是不认同,觉得好生无趣,故意问道:“你从没说过自己的身世。我知道你姓慕容,来这里之前是慕容家族的新家主。我只是奇怪,你因何如此憎恨你的父亲,甚至不想他死的轻松?”
慕容断睁开眼,眼帘却依然下垂着。
他依旧没有回答,但莫仲却于抓住了他眼神里的一丝波动。
时间很快过去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中,楚诺几乎闭门不出,每日不是修炼炼光聚气诀和养兽诀,就是炼制符箓。
蓝雀将要苏醒的迹象越来越明显。瘦喵更是象气球一样,越来越鼓胀,甚至也出现了一丝要苏醒的迹象。
瘦喵这种情况越来越让楚诺疑惑。就算每天大鱼大肉,长胖的度也不会跟吹气球一样快,更何况瘦喵根本没吃过东西,光靠灵气供给,脂肪是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