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早已就绪,只待时机一到,便将薛嘉射杀。
主帅已死,身后又霎时冲出排山倒海般的追兵,那五千残部瞬间大乱。
刘绍提刀驱马,杀入人群,往阿娇这处来。
阿娇立即从袖中抖出备好的金钗,狠狠扎进钳制住自己的那人手上,那人登时放开她,捂手惨叫。
她迅速后退,大喊“楚儿”,二人在方才混入的四个哨兵的掩护下,逃出重围,刘绍马至近前,长臂一捞,将她带上马,坐于身前,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大片,为她遮住裙角。
马儿继续狂奔,冲出厮杀的中心地带。
阿娇靠在刘绍怀中,由他双臂从腰侧环住,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温度。方才因恐惧紧张而麻木的心终于重活过来,她止不住的颤抖着低声抽泣起来。
刘绍感受着怀里这具柔弱身躯的微微颤动,听着她压抑的抽噎,只觉心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又酸又胀。
他低声叹息,双臂收紧,让她完全倚靠着自己:“王后受苦了。”
阿娇听见他的声音,心中仿佛有万般委屈,难以言说,哭得越发可怜起来。
“夫君……怎么现在才来……”她心中一度绝望,生怕刘绍趁此机会摆脱自己。
刘绍心底既愧疚,又柔软。他伸手轻抚她发顶,在她耳边低声道:“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阿娇纵有满心埋怨,亦知分寸,不再多说,只靠在他怀着,放任自己片刻的脆弱。
不远处,昙恂正率一队人疾驰而来。
他接到刘绍命令,率队欲将王后接回,赶至辟阳时,却闻王后被薛嘉所劫,顿时焦急万分,马不停蹄赶来。
此刻,见那令他时时牵挂的人已安然脱险,始终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下。然而再见她委屈娇弱的倚在义兄怀中,心里又莫名惆怅。
阿娇也发现了来人,随即羞得扭过头拭干颊边泪珠,只余一双兔子般红通通的眼睛,不敢抬头。
昙恂行至近前,冲刘绍抱拳道:“兄长!”
他随即又像阿娇道歉:“恂考虑不周,令嫂子受了苦,实在对不起嫂子!”
若他能多派些人手,也许薛嘉便不会得手。
阿娇摇头:“这哪是你的错?与你无关,千万勿责怪自己。”
连姜夫人出行,亦只有千余府兵,她作为王后,怎能越制?况且昙恂已经给她派了最好的将军庄青,实在十分周全了。
薛嘉之事,他又岂能料到?
昙恂听她如此说,心中这才稍好受些。
一行人往最近的辟阳驿站行去休整不提。
……
信宫中,姜夫人心神不宁,满怀忧虑。
“绍儿,他——不会怪我吧?我,我也不知道这路上,当真有这样危险。”
明明她来时,还觉道路虽长,却也安全,岂料赵姬才走没几日,便出了这样的事。
她只是想将那赵姬送走,并不想杀她呀!
夏媪握着她的手宽慰:“是王后自个儿命途多舛,怪不得夫人。”
“对对对,她自己命不好,怪不得我……”姜夫人喃喃着为自己开脱。
夏媪道:“好在大王神勇,救了她也能全身而退,否则连大王也要遭遇不测。”
姜夫人闻言一怔,随即想起死去的长子,如遭雷击,眼中迸发出恨意:“都是她,害了我一个儿子不够,还要来祸害第二个吗?我,我绝不容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