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衣的运气一向是很好的,她自己虽然屡屡作死,她的家人却实在给力。譬如现在,首战告捷的消息传来,苏无衣的好运也跟着来了,不但可以解除禁足,眼看着又要晋封了。

江莫忧看着成桓手上那一封报喜的奏折,心中的滋味着实难言。她百无聊赖地在成桓身旁坐下,一埂脖将一杯清茶灌下去,聊以降火,“为何男子的功绩偏偏要算在女子的头上,臣妾觉得很不公平,倒显得多瞧不起咱们女人似的!”

成桓笑着替她将唇边的水渍拭去,“只怪你穿错了时代,你若去了女儿国,现在只怕就能号令天下了!可是在现在这个大的时代背景里,男人在外征战,女人在内持家,内外互相援引,自然不能相互剥离。”

江莫忧当然明白这个理,却不免仍有些愤愤,只是不能出口。

成桓查知其心意,道:“朕知道你不甘心,但事涉国家大政,朕也无法。朕既已答应帮助蒙蒙达谋取皇位,如今苏家父子持战有功,朕理应给予嘉奖,以勉励其效忠之心,苏无衣的体面自然是要给的。”他见江莫忧仍闷闷不乐,便道:“不过,为了照顾你这个皇后,朕会设法压一压她的势头。”

江莫忧懒懒道:“无忧夫人马上就要晋封了,如何压得住?”

“但若朕让其他人与她一齐晋封呢?”成桓微笑,“譬如说,大封六宫。”

江莫忧眼睛一亮,很不得上去亲他一口,好不容易抑制住这份冲动,她规规矩矩地伏身下去,露出标准的谄媚笑容:“皇上圣明。”

晋封的旨意终于下来了,苏无衣自然是头一份的嘉奖,但并非只有她一个人,而是六宫同沐恩泽。苏无衣晋为贵妃,赵充仪晋为妃,傅婕妤晋为昭仪,余者薛才人、穆良人、周采女等人也都各往前晋了一等。

如此一来,苏无衣的风光不免大打折扣,本来可以一人占尽春-色,如今却成了百花齐放,难免失意了。

不过她次日来皇后宫中拜见时,依然得意非凡,带着满头满脑的首饰,俱是沉甸甸的金器,活像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江莫忧以为她猜到有人捣鬼,故意强撑出这份霸气来,可是瞧她的样子,却又不似作伪,不免微觉讶异。

行过跪拜大礼后,苏无衣志得意满地起身,微微扬起高傲的头颅,“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份大礼要送给您。”

从来没有人自称大礼的,江莫忧略觉好笑,她勉强摆出一副正经脸孔,“喔,不知是什么呢?”

苏无衣故作神秘,“请允许臣妾先卖个关子,过几日娘娘就知道了,到时您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故弄玄虚,宫里什么稀罕物件没有,偏她喜欢卖弄。江莫忧亦想到另一种可能,也许苏无衣又想惹是生非,送来什么老虎、狮子之类的猛兽,好吓唬人,不过江莫忧如今举动谨慎,身边时刻有随从护卫,想来也不必害怕。

她未曾想到苏无衣的礼物会是一个活人,一个活生生的女人,而且目标其实不在于她。

那日她同成桓在御花园中散步,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谁知却看到苏无衣迎头而来,身后跟着一群赫赫扬扬的侍女,这美好恬静的气氛立刻就被破坏了。

真是狭路相逢。江莫忧皱起眉头,“贵妃,没看见皇上同本宫在这里吗?”潜台词自然是骂她不识眼色。

苏无衣作出惶恐的神气,屈膝道:“皇后恕罪,臣妾是因今日堂妹来此探望,特意带她领略宫中景色,不想惊扰了皇后娘娘,臣妾该死!”

江莫忧这才留意到她身旁女子未着宫装,只一身家常打扮,想来便是那位堂妹了。圆圆的脸儿,柳眉杏眼,樱桃小嘴,虽然清秀,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江莫忧便不怎么放在心上。难得苏无衣肯服软,她便大发慈悲饶她一回:“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起来吧。”

“是。”苏无衣直直地站起身来,却没有半点告退的自觉,仍立着不动。

敌不动,我可以动。江莫忧亲切地挽起成桓的手臂,腻声道:“陛下,咱们走吧。”

岂料成桓却轻轻从她臂弯里抽离出来,痴痴地望着对面的人,“绿袖,你是绿袖吗?”

苏无衣讶异地指着身边人,“陛下,您是说她吗?”见成桓微微点头,她便掩口而笑,“陛下,您想必弄错了,这位是臣妾叔父收养的义女,她叫苏无袖。”

“义女?”成桓不禁重复她的话。

“正是,数年之前的一个雪夜,有一对贫病交加的母女晕倒在我叔父府门前,我叔父见她们可怜,便请她们入府中暂歇。偏那妇人身染重疾,药石罔效,没几天就去世了,我叔父怜那女儿孤苦无依,便将她收为义女,并改名无袖……”

成桓急切地打断她,“那她原来叫什么名字?”

苏无衣看了那位堂妹一眼,轻笑道:“她执意不肯说,只说既为苏家人,便要斩断一切过去,从头开始生活,我叔父最是豁达的人,也不再追问。横竖我叔父府中只有男丁,并无女嗣,从小也是娇宠着养大,与亲女并无分别。”

她仿佛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一拍脑袋,恍然道:“哎呀,瞧臣妾这张嘴,一说起来就没完,竟忘了皇后娘娘还在一旁候着呢。陛下,你且和娘娘游园去吧,臣妾就不打搅了。”

说罢,她躬身告退,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去。那苏无袖的性子似乎甚为腼腆,牢牢的附在她堂姐身边,中途没说一句话。不料走出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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