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顾先生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装饰意味大于实际作用的笑意从脸上彻底消失,许裴元的神色更显阴鸷。
“既无敬酒,又何来罚酒一说?”顾长离懒得再与这位从一出现就表现得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交谈下去,从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看出对自己这样“有幸”能加入深渊的小角色的恶意和蔑视,这样的感觉让顾长离非常不舒服。而每每他不爽的时候,就想让其他人更加不爽,“横竖不过一战,来罢。”
他的话音刚落,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便猛地转过身,拎着顾黑和李想的衣领,手上用劲将他们二人抛上别墅房顶。
“自己小心点,可别死了——”
面对位居上方的两双写满震惊慌张的眼眸,顾长离懒洋洋地挥了挥手,既像是告别,又像是在蹩脚地安慰他们不要担心。紧接着又像没事人一般重新转向寒光森森的数十根弩\箭,嘴角微扬。
“现在还想着保护自己的手下吗?真是有情有义的老大啊。”许裴元装出一副被感动了的模样,拿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可惜,你死了以后,他们还是一个都跑不了。”
“什么保护,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耸了耸肩膀,顾长离看着许裴元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可怜的智\障,“他们留在这里光会碍手碍脚,干扰我下杀手。”
“你也只能趁着这个时候大言不惭了,接下来就给我去地狱忏悔自己的无礼和愚蠢吧!”
许裴元冷哼一声,一声令下,那个位于奇怪阵势的正前方的男人直身抬手,弩弦猛然绷紧又放松的声音乍然响起。
这个动静如同一个并不美好的信号,位于他身后的数十人也都用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般的精准动作,毫不犹豫地朝着顾长离的方向射\出早就安置在开天\弩上的利箭。
由异兽兽筋形变带来的巨大弹力让弩\箭的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几乎是在弦响的刹那,第一根弩\箭就已经朝着顾长离的正脸袭来。
位于别墅房顶的顾黑和李想以居高临下的角度望去,这才理解了为什么那几十个弩\弓手要以那么古怪的阵型来分布。
这样射\出的弩箭恰恰好形成一张细密的网状结构,封锁了对方一切的活动空间,不管你的动作如何敏捷灵巧,依然还是逃无可逃。
二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浑身上下冷汗淋漓。
不同于顾长离的不晓世事,在末世算得上老油条的他们一早就认出了那个从现实之日至今已经杀死无数异兽,用鲜血和哀鸣铸就赫赫威名的大杀器。正是因为深知它的威力,所以才压制不住内心油然而生的绝望之情。
“完了完了”李想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看见他们眼下唯一的救星被弩\箭射\成刺猬的惨状。
他的畏惧和逃避使他遗憾地错过了接下来无比精彩和惊艳的一幕画面。
那个看似身处绝境,毫无反抗能力的身影,轻描淡写地一个抬手,径自将第一根飞向他的弩\箭攥在掌心。
不给在场所有人震惊和消化这一举动的时间,弩\箭用来引血和增添毒\药或麻醉剂的弓\槽让给了顾长离很大的施力便利,他的手抓着凹槽的尾端,眼也不眨地把这根弩\箭反方向投了回去。
这根弩\箭在将下一根同样朝着顾长离飞来的弩\箭撞偏之后,以丝毫不逊于先前的速度冲着自己原来“主人”的怀抱飞扑而去,只听得一声轻微的“噗嗤”声,像是一个装满水的气球漏掉一样,箭\矢洞穿了那个倒霉弩\弓手的胸膛,伤口处暴突出白茬茬的碎骨,更是带着他的整个身体盯在身后几步的栅栏上。
“”
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所有人都像是被顾长离的举动惊呆了,就连那几十架不久前还在嗡鸣着的弩\机都黯然失色地隐没了动静,似是被他的气魄所夺。
“你们发什么愣,继续放,继续放啊,我就不信他能抓住每一根弩\箭!”
最早回过神来的许裴元彻底疯狂了。
开天\弩虽然珍贵,但是能够娴熟驾驭并默契地结成阵势的弩弓\手更加难得,每一个都需要花大价钱培养。这次由他领头对付一个连异能者都不是,只是小有能力的普通人,这么简单的任务竟然就损失了一个,这么大的失误足够叫他回组织后狠狠受上一顿责罚,甚至连职位都会受到弹劾。对于极端骄傲自负的许裴元来说,每一桩每一件都足以叫他发疯。
事实上也不需要他的提醒,每一个弩\弓手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训练有素之人,
他们惊讶的时间短暂得稍纵即逝,却还是耐不住顾长离惊人的移动速度。
既然躲无可躲,顾长离迅速地在脑海里判断出哪一条路线受到的伤害最低,然后猛地蹬地跃起,以右肩硬生生捱了一箭的代价成功地靠近一个外沿弩\弓手的身侧。
“!!”
“你好啊——”
朝着这个脸色惨白,表情冷漠的的弩\弓手绽开一抹肆意张扬,充满血腥气息的笑容,顾长离右手微翻,格挡住他砸向自己的拳头,然后用随身的匕\首割断他的喉咙。
送上门的弩\机,不要白不要。虽然没有经过训练的顾长离不晓得怎么如何在沟槽里装卸弩\箭,但是谁说弩机就只有这个用途了。他提起这个弩\弓手的尸体朝着右边砸去,砸得他们东倒西歪,同时很快欺身上前,握着弩\机的尾端把它当成榔头一样对着那一个个长着毛的脑袋开始“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