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少年初来乍到还不太识得金光宗里的派别和人物。只有比较机灵的几个,在事先就打听过七个门中的有名人物,故而听见这声“陆师姐”,都瞬间直起了腰紧紧地盯着那个方向。
金光宗里,姓陆的资历较高的女弟子一只手就能数完。
其余的少年不知来的是谁,但看到那几个人那么期待的样子也能猜到这是怎么回事纷纷放下了筷子,又擦掉了自己嘴巴的油屏气凝神想给来者留个好印象。
方才捏了拳头,峥河指腹那道小血痕有些渗血。他垂眸,下意识就捻起了衣角,想用借此止血,但想到会留下污渍,还是罢了。
前两天,三门和四门都有人来过挑人。没有被挑中的弟子在凝思堂这儿坐了两天冷板凳没想到这么快又有人来了。
门口有个屏风挡着,这群小少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纤细的剪影。那影子的下半部分又伸出了一道长直的影子,应该是把长剑。
和管理凝思堂的人说了几句后宁婧便拐过了屏风淡青色的束腰窄袖裙裳衬得她肤色格外莹白。
这陆轻雪选衣服的品味是那种一言难尽的性冷淡风。一打开衣柜百分之九十的裙裳都是素淡近白的青色。同一个颜色做了好多件不同款式的。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家伙的鞋子也是青黛色的,每一双都擦得干干净净,款式完全相同。
宁婧觉得,这陆轻雪内里肯定是理工男式的灵魂。若每天真的穿同一个颜色出门,搞不好,她都还没把衣服穿个遍,就有人看走眼,传出她天天不洗衣服的八卦了。
那群少年没想到屏风后走出来的不是什么老态龙钟的师父,竟然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女。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好看的人,自自然然就让人有无限好感。
那几个听闻过陆轻雪大名的人,早就凭借佩剑确认了她的身份,顿时兴奋地交头接耳。
前几次有人来的时候,峥河都没有太过在意。对他而言,进金光宗只是走投无路下的阴差阳错。虽然无心于修道,但至少,留在这里,他不至于饿死。最后会去到哪个门,峥河并不在意。
可这一次,没由来的,峥河忽然感到有点紧张和期待。他不由自主地把干瘦的身体板得更直,嘴唇动了动,脸上闪过了一丝混杂着疑惑和好奇的微光。
在那群少年看她的时候,宁婧面对的其实是一大堆零散的马赛克,还真是辣眼睛。
凝思堂又深又广,吼一嗓子肯定有回音。所有的新进弟子都围坐在了中央的矮几边上,一越过了屏风,便一览无遗了。
她假装在看人,眼光从一溜烟大小不一的马赛克上溜过,最后停在了唯一没有糊着马赛克的人身上。
毫无疑问,那穿着粗布衣的小孩就是峥河了。
峥河如坠梦中,眼见着宁婧越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少年,那双绣工精致的软靴,在他跟前停定了。
宁婧背着手,想了想,扬了扬嘴角,道:“就你了,跟我回二门吧。”
管理凝思堂的弟子连忙附和道:“听到了吗?你以后就跟着陆师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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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结果,众人十分吃惊,尤其是那三个胖瓜,简直要把眼珠子瞪掉也不明白这瘦巴巴的小子,怎么就忽然走大运了,竟然比自己还快离开这里。
迎着众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峥河带走了自己仅有的一点家当,跌跌撞撞地跟在宁婧身后,踏出了凝思堂的大门。
走了十多米后,峥河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回头望了一眼已被抛到脑后的凝思堂。
自有记忆以来,这似乎是他的第一次如愿以偿。这么想着,峥河瘦削的小脸微微有了血色,他紧了紧怀里的包袱,脚步轻快地朝宁婧追了上去。
宁婧直接把峥河带回了二门的地盘。金光宗没什么长处,就是地多。宁婧在自己的房间附近,点了一间没人用的房间给他。这房间久不通风,有一点味道,但朝向和格局都很好,他一个人住是绰绰有余了。
在原本的剧情里,峥河的确是二门的弟子,但那不是现在就会发生的事。宁婧还原了大体的剧情,但细节和时间都变了。
峥河天赋异禀,这样的人,若是修道,无论是升仙还是入魔,都能做到极致。后一个有这种天赋的,是沈若帆。造化弄人的是,这两人走向了善恶的两个极端,结局也极为悬殊一个身败名裂、万劫不复,一个则扬名立万,飞升为仙。
只是,峥河的这种天赋,并没有那么快显露出来。若宁婧不插手,现阶段毫不起眼的峥河,会在凝思堂坐冷板凳,直到限期结束,都没有人来带走他。随后,他将被分配到三门,从低学起。
峥河是被一个老乞丐在桥下捡到的。在老乞丐死了以后,幼小的他饱一顿饿一顿,在街头的争抢食物中活了下来,更机缘巧合地来到了金光宗。
由于出身,很多同龄人都懂的常识,峥河都一窍不通比如用筷子、写字等。雪上加霜的是,扬州的三个胖瓜,恰好也是三门的弟子。故而,峥河在三门的初初几年日子非常不好过。
有时候,不是只有遭到严重的欺负才会摧毁一个人。光是长达数年的漠视和排挤,就足以让峥河的性情变得更为孤僻。
大班教学的进度很慢,明明早就能学真本事了,但他们还是要每天低效率地打坐、修炼心性、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