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妮在信里对劳里赠予的生日礼物表示感谢,并且解释说,因为神官乔告诉她劳里在佛兰大教堂参加典礼,而她不知道典礼持续的时间,加上开学初始功课繁忙,所以到了这时才来得及给他写信。
距离神创节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个时候才写感谢信显然有些晚了。不过理由虽然牵强了一些,倒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
费奇的冲锋最终还是没能通过,劳拉.凯的策略弄巧成拙,有人贪杯喝醉,将所有的西红柿都砸在费奇的脸上。
挥霍了大笔的钱却徒劳无功,劳拉.凯满腔怨愤,在宿舍里和凯特蜜滔滔不绝地抱怨。
薇妮受不了她嗓音的脆响,索性躲到了古老的伊斯顿二楼的那间空房里。
罗纳德校长布置的关于幻阵的资料她已整理得差不多了。因此,她现今便利用特殊训练的时间和这个宽旷的空间能用来做一些别的事。
伊斯顿学院数百年收藏而来的关于幻境的信息远远超过了她当年所阅读到的只字片语。薇妮综合了书里的信息,利用数学知识,研究出了最基础的九阶幻境的变形。她用三块廉价的晶石,在房间里布下了幻境。这样,即使有人闯入,她也来得及准备。
光荣之刃成员的处决日就在下个月。
五个新近被捕的成员外加已经被关押了大半年的塞德里克。勃艮第公爵这次态度异常坚决。政治课上坡利提克教授说,南方的很多旧贵族倒向了王子这一边,在他们的支持下,王子很快就会重新回来。
当然,这些逐渐衰败的旧贵族之所以支持王子并非仅仅出于对王室的忠诚。近百年来,平民或者商人出身的新贵逐渐取代了依仗血统传延的旧贵族们。王子和勃艮第公爵的矛盾,将成为旧贵族们翻身的契机。
勃艮第这个显赫的姓氏贯穿了她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光。在勃伦地堡的日子里。每当听说勃艮第公爵派了人来,她总会觉得脊背发凉,仿佛有一条毒蛇蜿蜒游走在她的背心。
记忆中,勃艮第公爵的侍臣总是藏在一件宽大的斗篷里,斗篷上绣着一朵象征着勃艮第家族的香根鸢尾花。
她从来没有看清过侍臣的模样,却在梦中都能清晰地回忆起侍臣凑在勃伦伯爵耳边悄声低语的动作。他在出坏主意的时候,总是喜欢用食指和中指摩擦自己的拇指指腹。
和野兽搏斗残酷淘汰法,用杀死同伴来表达忠诚的方法,都出自他的主意。
伊芙十一岁那年,因为侍臣的一句好奇“人在面对危险动物时。会不会激发出强大的潜能”,便被毫不留情地推进了关着饥饿猎豹的大笼子里。
侍臣的猜测没有错,面对猎豹的利齿。伊芙那天破例越级施展出了水之长矛,瞬间洞穿了猎豹的胸膛。
伊芙十五岁那年,勃艮第公爵带走了维克多,他需要一只隐藏的手为他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私人事务。
而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维克多。
直到那个墨色浓稠的夜晚。浑身是血的维克多突然闯入了她的房间。他用沾着血水的手拉起她,说:“伊芙,跟我走。”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那一夜无比漫长,许许多多的人和事都如奔腾呼啸的潮水一般向她涌来。
她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问,维克多就已经倒在了她的面前。
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勃伦死了。死的时候,他用没有眼珠的眼眶瞪着她,发出了凄厉的吼叫。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华丽阴暗的阁楼里绝望地奔逃。
而她。就好像等待了许久的猎手,一步步的,极其耐心的将她的猎物逼上了癫狂无助的绝壁。
而勃艮第公爵,他会和勃伦死得一样悽惨。这样,等下了地狱之后。他们或许可以互相交换濒死前绝望的体验。
想到这里,薇妮的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这微笑和纯稚面容格格不入。更像是因为贪玩而扣上的恶魔面具。直到心脏开始隐隐作痛,薇妮这才不得不停止愉快的念想,埋头画着魔法阵草图,计算公式写满了一页页的草稿纸。
薇妮趴在地上,左肘支着身子,掌心托着侧脸,凝眸沉思。草稿纸上乱七八糟地绘着几何图形,旁边还标着注解。她的字迹极为潦草,笔锋锐利得仿佛每写下一笔都如同挥刺出的一剑,每个笔画都带着威慑的力量。
头脑的飞速运转让她忘记了自我。某一个瞬间,她依稀觉得自己又变回了伊芙。
即使她已经逐渐踏上了落魄贵族小姐薇洛妮卡的生活轨迹,但是想要全然抛弃过去的一切却并不容易。
魔法阵的草图基本完成,薇妮扔下笔,默默看着地上的图纸,最后轻声地自言自语:“维克多,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成为你所期望的那样。”
虽然像一个普通的小女孩那样生活,也是她曾经的梦想。但即使人生得以重来一次,她却始终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纵然维克多再也没有提过那个可怕的夜晚,也从没有说起过复仇。但是,她不会放过勃艮第公爵,不管是为了维克多,为了她自己,或者是为了光荣之刃]
她不知道幸福确切指的是什么。她喜欢学院里单纯的生活,但是她也知道,看着所憎恨的人享受着奢靡的生活,她绝对不可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当下的时光。
离开的时候,薇妮用火魔法将废弃的草稿纸全都烧成了灰烬。魔法废柴的体质无法逆转,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她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