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阁主!”
沉竹急呼出声,也就是那一瞬间,一把剑就抵在了沉竹的腰间,与此同时,星云门的高层几乎都被剑指住,以卫道为己任的天剑宗莫云道君忍不住皱了眉头,看向萧云云:“阁主何意?”
“冉焰杀我门人,我等与冉焰之仇不共戴天,为防星云门护短留情不得已出此下策,莫云道君不会插手吧?”
莫云未曾说话,这纷乱的局势让他不敢擅作决定,看着趴在阵法中奄奄一息的冉焰,许久后,他点了点头。
“符门主想必理解我等顾虑,不会擅动吧?”萧云云笑着看向符生,符生死死盯住美艳的女子,许久后,闭上眼睛:“冉焰即已入魔,正道人人得而诛之,符某……不会多事。”
“那,”萧云云眉头一挑:“在下可要找冉焰,好好算算老账了。”
说着,萧云云走向光柱,一把抓起冉焰的头发,怒喝出声:“冉焰,你可记得我的首徒娇娇!”
冉焰嗤笑出声,嘲讽瞧着她。萧云云被这目光激怒,扬高了声音:“你将她炼化而死,放在九味真火中活活烧了十三天!她的肉一块一块落下,骨头一寸寸烧成灰,她每一天的痛呼,你夜里不曾梦到吗!”
萧云云的话立刻激起了众人的怒气,在场大多数人,都是有同门同萧云云的弟子一样,被“冉焰”炼化而死,虽然未曾见到,但是只要是修真的人,都知道所谓“炼化”是怎么回事。不但尸骨神魂都不会留下,死前还要饱受折磨。这是太过阴邪的手段,说出来便让人觉得胆寒。
冉焰笑了笑,也不辩驳,沙哑着声音道:“说得好像你见过似的。”
“冉焰,”花飞飞冷哼出声:“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就别怪我等不念旧情了。”
“你我有过旧情?”冉焰勾起嘴角,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当年被我拒绝过。”
“你……”
“和她废话什么!”萧云云怒喝出声,手中一翻,就变化出一张竖琴,她旋身往竖琴旁边一坐,冷声道:“冉焰,今日我便将你千刀万剐,以慰我弟子枉死之屈!”
“千刀万剐!千刀万剐!”周边人立刻跟着喊了起来,声音仿佛浪潮一般,拍打在冉焰身上。萧云云手指一波,那音调就化作了刀刃,一刀一刀飞向了冉焰身上。
“我也来。”南蛊宫一个门人手中一翻,便拿出一个蛊盒,无数虫子从盒子中朝着冉焰爬了过去。
越来越多的门派加入这场凌虐,仿佛冉焰足够的痛苦就能换回他们失去的弟子。
冉焰忍受着身上的剧痛,始终不发一言,紧咬了牙关,直到蛊虫啃食了她的眼睛,让她生生流出泪来。此时此刻,他们给她下了咒,让她不能张口,不能动弹,不能引动灵力,连自爆元神都无法做到,只能承受着痛苦,眼睁睁看着这场恶魔的狂欢。
年轻一点的弟子忍不住白了脸色,几乎无法相信围在正中央的人是正道的修士,长辈就拍着他们的肩膀,叹息出声:“这就是修真界啊……”
莫云被这场景惊骇住,他本是无所畏惧的剑修,从小长在天剑宗,不曾见过世事险恶,哪怕辈分很高,却甚少涉及俗世。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宗门,本抱着行侠仗义的心来协助讨伐魔头,却在此时此刻,心中生了动摇。救还是不救?救,这是与正道完全对立的魔头,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而且此时此刻门派关系错综复杂,天剑宗从不卷入门派斗争,不能因为他一个人乱了立场;不救,此时此刻的场景,却让他心生恐惧,这哪里是一场正道的讨伐?完全是一场妖魔的狂欢!
众人欢呼间,冉焰却格外平静。蛊虫啃食着她的内脏,萧云云的音刀割着她的血肉,无数用来惩治罪人的法术在她身上,让她对这世界的爱一点一点,如同落下的血肉一般被人剥夺。
这个世界有人爱过她吗?
有人对她好过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记忆居然一点一点,飘到了一百多年前,她还没来到这里,还是二十一世纪里的一个普通人的样子。那时候她出身富贵,但父母早早离异,手里除了钱她什么都没有,是那个男孩子,从她十六岁开始,那么温和的和她说:“你这样,不好。”
“你要好好学习。”
“你要努力。”
“过去没有人爱你,不代表未来没有啊。”
虽然他最后也没爱她,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确对她很好这件事。从她的十六岁,到二十四岁,除了不爱他,他对她,几乎是完美无缺。
他出身贫寒,自己拿着奖学金读上大学,却也会在她的纠缠下,给她买生日礼物;
他喜欢稳定的生活,却也会在她的固执下,背井离乡,到她要去的地方,考一个公务员;
她因为他喜欢上其他女孩子恼羞成怒,带人打他,出言羞辱,还到他单位挂横幅败坏他的名声导致他被开除,他也未曾言语。
他最大的愤怒,也不过是在她拉着好哥们儿假装自己男朋友,违心将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贬低个透后,他一拳砸倒了她的朋友。砸完了,还要认真的说一句:“对不起。”,然后转身离开。
一百年的时光,她已经几乎不记得他的面容,明明早已经忘却的人,却在所有人都离开后,踩着时光,来得这么措不及防。
她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