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雯雯和岑曦都被毫无预兆地提声的萧老爷子吓到,汪雯雯一时不知怎么反应,而岑曦低着头,拿着银叉的手不自觉抖了下,划在精致的骨瓷上,发出轻微的刺耳声响。
萧老爷子提起这事就火冒三丈,他忿忿地说:“我倒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好,居然能让小勉猴急成那个样子!”
感受到他的怒气,汪雯雯和岑曦都沉默着,正在吃慕斯的岑曦更是停住了动作。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同时也有外人在场,萧老爷子收敛情绪,给岑曦递了一个浅淡的微笑:“小姑娘,让你见笑了。”
汪雯雯完全没料到萧老爷子是这般反应,她尴尬得很,也愧疚得很,好半晌也没有出声,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趁着萧老爷子不注意,汪雯雯满带歉意地看了岑曦一眼,岑曦这才出声:“没关系。”
这话像是回应萧老爷子,实际却是对汪雯雯说的。汪雯雯意会,但心情并没有放松,甚至比刚才还要郁闷。
到底是家事,即使对着汪雯雯,萧老爷子亦有所保留。他没有再提萧勉的婚事,也汪雯雯也识相地转移了话题,餐桌上很快恢复了初时的热闹。
他们谈及的都是琐碎的小事,岑曦专心地吃着蛋糕,很少搭话。昨晚稍微试探过萧勉,她早猜到情况不乐观,如此她亲自求证,才知道事实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将蛋糕送进嘴里,即使西点处于大师之手,她也食不知味。
汪雯雯跟萧老爷子很投契,临近黄昏,他们仍滔滔不绝地谈天说地。尽管如此,他们也没有冷落岑曦,还经常把话题扯到她身上。
面对着萧老爷子,岑曦自然打起十二分精神对待,她一直保持笑容,内心的情绪并无外露半分。
岑曦举止优雅,谈吐不凡,谈事论物亦有自己特有的见地,跟她多接触了一阵子,萧老爷子便对她好奇起来:“小姑娘,聊了这么久,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察觉到他那好奇的目光,岑曦犹豫半秒后回答:“我叫sunny。”
在英国报上英文名并不是什么怪异之事,萧老爷子没有深究,只是继续发问:“噢,你是雯雯的同学吗?”
岑曦比汪雯雯要年长几年,不过她不显老,只要换上一身t恤牛仔,就跟刚毕业的大学生没什么两样。
听了这话,汪雯雯倒笑了:“您看我们像同学吗?”
萧老爷子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来回扫过,三两秒后,他对汪雯雯说:“确实不像,人家比你稳重多了,可不像你这么孩子气。”
汪雯雯又佯装生气,萧老爷子给她多点了几款点心,她才重新露出笑脸。
马场的黄昏十分漂亮,壮丽的落霞点缀着无边无边的天幕,太阳最后的余晖洒落大地,美得如同一幅镀上了金光的油画。三三两两的马匹摆着尾巴吃着草,而一众人客则多数坐在在草坪歇息,悠闲得很。
汪雯雯不舍得走,岑曦也不急着回去,于是两人就留在马场看日落。
萧老爷子不在场,汪雯雯几次欲言又止,岑曦大概猜到她想说什么,因此便借意走开,不欲多谈。
刚学会了一项新技能,岑曦有点技痒,趁着赛道人不多,就骑着那匹温顺的母马在场内绕圈。
到底是受过萧老爷子的指点,岑曦很快掌握要领,两圈过后,基本上能够收放自如。这让她颇有成就感,坐在奔驰着的马匹上,原本那点郁闷和不快渐渐被迎面而来的凉风吹散。
马匹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这般自由放纵的感觉使岑曦开始心野。在外的汪雯雯看见这番境况,倒有点紧张,跑到围栏边上提醒她注意安全。她腾出一只手向汪雯雯摆出一个“ok”的手势,刚收回手,又一次加速。
夏季的白昼特别长,临近晚上七点,天色依然未曾昏暗。大部分的人客已经离开,岑曦想着能够自在地驰骋,不料刚过了弯道,身后便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下意识闪避,然而后方的人似乎有意贴近,明明她已经让路,对方却依然穷追不舍,有几次差点将她逼到边上。
当对方又一次使坏,岑曦终于忍无可忍,回头狠狠地瞪过去。马场内的灯光不算明亮,她看不清来者的相貌,只能辨认出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接收到她的不满,那男人依旧我行我素,霸道地抢占岑曦的跑道。他没有穿骑装,在马背上仍能挥洒自如,一看就知道是行家,岑曦仅是初学的菜鸟,自然不会跟他硬碰硬,眼看情况不对劲,她便准备停马。
在岑曦勒紧缰绳之际,那男人竟突然加速,不过是眨眼瞬间,他的马就横在前方,彻底阻挡了她的去路。她的骑技还不到家,面对这样的意外,她有点手忙脚乱,差点因身体失衡而摔下马背。
待马匹彻底停下,岑曦的掌心早已布满手汗。她愤怒地向那男人望去,没想到他并无丝毫歉意,还轻浮地对她吹口哨:“嗨,小美女!”
这把男声不算陌生,岑曦听后,忍不住借着灯光仔细地打量着他。看清他面容时,她错愕不已,动了动唇瓣却没发出声音。
与此同时,凌隽也认出了岑曦,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是你?”
刚才他牵着马过来,赛道上那抹矫健又迷人的身影一瞬间就捉住了他的眼球,由于岑曦穿着骑装,他倒没发现是旧识,因而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岑曦一直觉得这男人极度危险,他的目光又阴又狠,明明笑着,却让人心生寒意,像被毒蛇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