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手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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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春初,乍暖还寒。
睡前忘了把窗户关上,岑曦半夜就被冷醒了。她不安分地动着身体,右手胡乱一挥,好像就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静谧的卧室里,倏地响起一下沉沉的闷哼。
脑袋瞬间清醒了些许,岑曦这才想起身边还躺着一个男人,而她的手,似乎甩到萧勉那笔挺的鼻梁上。
结婚已经大半个月,但岑曦仍未习惯萧勉的存在。他应该被这番动静弄醒了,她有点歉意,喃喃地说:“对不起啊……”
回应岑曦的不是一句“没关系”,而是一个温暖而厚实的怀抱。
萧勉翻了个身,动作娴熟地将岑曦搂住。他将下巴在她的发边蹭了蹭,从胸腔深处挤出睡意极浓的低咕声,之后就没了动静。
清早醒来,岑曦被捂出了一身薄汗,跟自己共枕的萧勉仍在沉睡。她小心翼翼地起床,赤着脚踩着光洁的实木地板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今天岑曦比往常要起得早,打扮也讲究不少,才拿起唇膏,身后冷不防传来一把男声:“萧太太,打扮得这么漂亮跟别人约会,就不怕你老公不高兴?”
岑曦闻声回头,萧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际正靠着床头的软包,神情慵懒地看着她梳妆。对于那他那调笑,她只说:“做正经事呢。”
她没有细说约见的对象及缘由,萧勉也没有追问。枕间残留着她的馨香,宽大的睡床却少了共眠的人,他的睡意亦少了几分:“上哪?我载你。”
刚从床上起来,萧勉一身睡衣,短发微乱,仍旧气场不减。那双幽深的眸子一抬,明明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目光却无比的锐利,每每跟他对视,岑曦总有些许压迫感。
没等她回答,萧勉便已走进浴室。他没有关门,声音清晰地从里面传出:“帮我煮杯咖啡。”
咖啡差不多放凉了,萧勉才走进客厅。他连睡衣也没换下,岑曦皱眉,催促道:“快点,我赶时间。”
“不急,还早。”萧勉从容落座,不紧不慢地往吐司抹上果酱,然后推向岑曦。
吐司是煮咖啡时顺道烤的,岑曦没动:“见客的时候再吃。”
萧勉却坚持,那语气淡淡的,但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先吃。”
岑曦最终还是把吐司放进嘴里,她一边咀嚼,一边低头看着手机,颇为焦虑地等待消息。
萧勉扫了眼,问她:“不是约好了吗?”
岑曦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嗯。”
今天约见的人是开罗一个茉莉庄园的代理人,他一直不肯露面,岑曦费了颇大的力气才让他抽出时间跟自己面谈。这个代理人的脾性很古怪,行踪还很飘忽,她昨晚致电确认今日的行程,结果到现在仍未得到他的回复。
尽管如此,岑曦还是得如期赴约。眼见时间不早了,她又一次催促,萧勉抽出纸巾拭擦过嘴角,随后才踱进了衣帽间。
衬衣还敞着,萧勉的手机就嗡嗡地震动起来。显示屏亮着,他垂眸扫了眼那串号码,并没有理会,继而微微仰起脖子,慢条斯理地将纽扣逐颗扣上。
由于萧勉的拖拉,岑曦比约定时间晚到了二十分钟。她抵达时,庄园的代理人已经到场,没想到对方却很客气,不仅没有摆出脸色,还颇为熟络地跟她攀谈起来。
静候时机成熟,岑曦立即切入正题:“今天冒味约您出来,其实是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此话刚出,坐在对面的男人就皱起了眉头,同时打断了她的话:“岑小姐,合作的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他的态度由始至终都很坚决,这样干脆被拒绝,岑曦并不惊讶。她竭力争取:“我知道这很为难,但你能不能为我牵个线,让我跟庄园的主人见见面?”
对方有点诧异,而岑曦继续说:“cooing一向是口碑极佳的芳疗品牌,所产的精油销往全球,在收益和回报方面绝对能让庄园主满意的。同时我司也跟世界各地数十家庄园有良好的合作关系,只要能够依照合约提供花材,我们不会干预庄园的任何运作。当然,庄园主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一并提出……”
“条件确实很吸引。”岑曦内心一喜,不料他又颇有深意地补充:“可惜我家老板貌似志不在此。”
岑曦最终还是无功而返。刚走出旋转玻璃门,她就看见萧勉的座驾停在不远处的临时停车位,他的手肘支在车窗窗框,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应该等了很久。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萧勉抬眼望来。看见她脸色不佳,他没问什么,直接将人载走。
岑曦连午饭都没有吃,胃里只存过早上萧勉递来那片小小的吐司,早被消化完了,但也不觉得饿。她窝在书房研究着大堆资料,中文的、英文的,看得头晕眼花之际,一条手臂毫无预兆地横过来,并抽走了那份半寸厚的调研报告。
萧勉随手翻了翻:“看得这么入迷?”
到底是两夫妻,无论是私事还是公事,岑曦都不会多作隐瞒。她干脆将签字笔扔下,靠着椅背抱怨:“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庄园主!”
他的语气似乎带着些许困惑:“哦?”
“我们公司下一季的主打产品是茉莉精油,现在宣传部已经开始推广,而我这边竟然被卡得死死的!”岑曦拿起平板,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动,“那个叫苏赫的庄园是开罗最大的茉莉庄园,那庄园是从埃及王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