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靖康军队被他咬上厮杀。
看着势如破竹的麾下将士,看着望风而逃的敌军和调头来战的敌兵,他的心情无比地舒畅,笑道:“若此战歼灭靖康数十万军队,俘虏皇帝在手,大王定可入主中原,衣锦还乡的日子还会远吗?”
东夏军队的迅捷绝非没有了骑兵,步兵占绝对多数的靖康军队可以比拟的。
他们从后面追击,靖康军队怎么可能轻易摆脱?
不断有军队被追上,就地反击作战,巨大的战事搅得天昏地暗。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不要命地来勤王。
面前军队已经越来越近,但是东夏骑兵也追上了。
马车“咯噔”一下,熊熙来心里一颤,他知道马车在这样旷野中狂奔,大轮接受考验,关键时候要出差错。
为了不至于一个轮子抛飞出去,马惊车败,他试图用自己驾驭的本领,将马车偏向轮子坏掉的一侧。
这样马车的压力偏过去,能够使得那个轮子和轴贴牢。
但这样不是办法,他只好慢下来,与此同时,他大声喊道:“陛下。马车轮子要飞。跑不动了。”
皇帝大吃一惊。
一枚箭矢擦着他的头顶飞过去,一旁的骑兵正在靠近,看他们跃跃欲试的模样,想必会弃马上车,皇帝大为紧张,大吼道:“战车不能坏。”
但战车它就是坏了。
不是你让它不坏它就不坏的。
熊熙来能感觉到那个轮子不能靠偏走来控制,随时脱轴,脸上露出一丝决然。
他突然大喝一声,身子腾空而起,回落到战车后面,一转身,抱上皇帝,脚在战车上点了一点,跳下战车。
那战车被他驾驭得好,原地打了个转,两个东夏骑兵的战马一头撞了上去,人随之翻滚。逢毕追在他们之后不远,大吼一声,猛一撤缰,竟从马车上飞跃过去。转身去找熊熙来和皇帝,他们正在地上滚爬。
再抬头往正前方,靖康军队就接应在眼前了。
逢毕已经收不住,眼看对方的弓矢密集射发,拨了几杆,掉头回来,后背还中了一箭,他实在是不甘心,抓不了活的,那就弄个死的吧,大吼一声,他端平长矛,向着刚刚爬起来,走没几步的皇帝冲刺过去。
皇帝呆在那儿。
虽然他也曾经是一名武士,但如此激烈的战争场面,如此猛烈的奔刺,他没把握躲开,也忘了怎么躲开。
也许已经躲不开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长矛已经幻化成一道黑影,正是关键时分,熊熙来飞奔到他前头了,只冲了十来步,长矛就到了……他也吼了一声,双手竟给扣住了长矛,矛在前冲,微微弯曲,他却在不停后退,双手顺手流血。
皇帝趁机让过去。
熊熙来大吼:“陛下。往对面跑。”
他仍在后退。
皇帝知道,这是个万人敌,没有普通人可以双手抓住骑兵的冲刺,双臂有力气抵御住,靠整个身体滑退卸力,他一边向自己的军队奔跑,一边回头看着……那加持了马力的长矛,最终还是顶得过双臂,熊熙来手肘不断弯曲,突然,长矛到了他肩窝,靠着肩窝上的甲具,他双手一肩顶到了上头。
甲刺穿,发出牙酸的声音,肩上一股刺痛,加上硬生生承受的冲力,熊熙来嘴一张,一口鲜血和肩膀上的血液一起飚出来。
逢毕的目标不是他,焦急万分,使劲地扯回长矛,打了个转,再回去,皇帝已经到他们的阵营了,他试着往前追,箭矢猛烈,待皇帝转过头,挥动长剑,大吼大叫什么,号令靖康士兵反扑,他恨恨地将长矛投射出去,而自己,调转马头,去与后面追来的同袍汇合。
没了威胁,皇帝疯了一样,奔跑着带兵回来。
熊熙来在地上躺着,眼神直勾勾看着天空。
巨大的疼痛令他锥心,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请求说:“陛下。臣若死后,还望陛下能……能找到陶坎将军,将他当年的布置大白天下,臣前往东夏,不是投靠他东夏王,臣不是东夏王的臣。臣是朝廷的人。臣不是背主的卑劣之辈。为臣洗白,不要让臣下去,背负不忠不义之名。”
皇帝的脸上现出几分难得的柔和,安慰说:“你不会有事的。只是伤了肩,不会有事的,朕给你调最好的御医救治。”
但站起来,他就变了。
他一脚把跪地的将领踹倒,大吼:“你们等着东夏人将朕的头颅取走,为何现在才来?大将军呢?朕那位无能的舅舅呢。”
将领万般委屈,磕头痛哭道:“陛下呀。末将感觉不对,就已经带兵来救驾了。只是东夏人趁机进攻……”他本来想独揽救驾之功,一斜眼,董文带着兵,从另外的一个方向,正在飞驰急赶,往后一指,大声说:“背后都是东夏人呐。同僚们都被东夏的军队拖住,我们来救驾,他们赶在我们的屁股上攻打。”
董文可是从白登山方向来干了,到了滚落下马,跪地不起,连声请罪:“臣救驾来迟。”
大片的将士跪地请罪。
皇帝环视过去,虽是不谅解,又不知该怎样怪罪。
他怒吼一声:“既然你们都在,东夏军队怎么混进来了的?”
他心有余悸,用力将天子之剑插到地上。
然而来自北方的危险正在加剧。
东夏军队潮水一般上攻。
他们被狄阿鸟压制很多天了。
和梁大壮一样,狄阿鸟顾虑伤亡,将士们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