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孟岚琥正在家琢磨着怎么让邓家倒个大霉,结果邓家那边也正在说着泰家。
被抓回家的邓菲香正一脸倔强地跪在房中,死活不愿认错。
而邓坦兴则被幺女气得摔了四五个茶杯,也没舍得动她一根指头。此时,正气息不稳地说到:“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嫁给那穷小子了?”
邓菲香看了眼旁边一脸焦急的娘亲,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声“对!”
邓坦兴满面怒容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见闺女根本就鬼迷了心窍,死活认准了那一个。沉默了许久后,邓老爷终于褪去了怒容,脸上显出疲惫之色。
“爹爹不是不同意你嫁过去,可人家不愿意,咱们总不能硬把你塞过去吧,爹娘养育你一场,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们低声下气地跪着去求人吗?”邓坦兴声音里带着些苍老,缓缓地说了出来。
身旁的邓娘子此时也掏出帕子,擦着眼角的泪水。
这一瞬间,邓菲香迟疑了,可她实在是被娇养惯了,从小只要她想要的,最后总是能得到。一想到那少年爽朗俊美的笑颜,刚才那刻的心软顿时消失不见。
她低下头,轻声说到:“女儿知道爹娘一向疼我,可我这下半辈子只希望和那人一起过,若实在不愿女儿嫁给他,那我就一直留在爹娘身边,若爹娘不愿收留,那女儿就……女儿就去做姑子!”
“哐当!”邓坦兴看着软硬不吃的闺女,觉得自己真是作孽,竟然养出个祖宗来。
房中再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还是做爹娘的更心软点,邓坦兴终于闭了闭眼,站起身朝外走去,快到门口时,他开口说到:“只要那泰家主动来我家求亲,我就同意这门婚事,这是我最后的要求,做不到的话,就不要再跟我提这事了。”说完,毫不犹豫地甩袖子走了。
邓娘子看夫君那样子,也知道是真的生气了。她把女儿拉起来,上下打量了下说:“你呀,怎么脾气这么倔!你爹若是少疼你一分,此刻估计就能连夜给你订门亲事了,唉……”
从这天起,邓菲香算是获得了父母的默认,再无约束地开始谋算起自己的婚事来。
不过她也只是个十三岁娇养长大的少女,若说有什么心计眼光,那也是很浅薄的。
所以她决定还是亲自上门找那最大的阻碍——孟岚琥,好好谈谈。自己的嫁妆丰厚,完全可以送给她一些,再把态度放尊重一些,实在不行,就先答应婚后会把她当婆母般伺候。
在她想来,孟岚琥不愿意接受她,无非是觉得自己进门后,会影响她的地位,让她弟弟脱离控制,家里也少个免费劳力。
那么她就把这些问题都提前解决了,安了孟岚琥的心以后,不就能开开心心订亲了吗?至于婚后,她轻笑了下,那还不是有个词叫“枕边风”吗?一想到枕边,邓菲香的脸不能控制地慢慢红了起来。
于是,四天后的下午,邓菲香带着丫鬟,拎着礼品,又一次来到泰家。
因为十五过后,学堂开学了,衙门也开工了。此时泰家里也就剩下了老中小三个女人。
若是其他时间,说不得孟岚琥还有精力和这位小姐玩一会,可今天瑶瑶上午起来就有点不舒服,中午吃了饭后就有点发热。孟岚琥倒也懂点日常小病的诊治,此刻正亲自给闺女熬药汤,这可是要人一直盯着的。
因此在问明了邓菲香的来意后,虎嬷嬷干脆利落地拒绝了那些什么钱财孝敬之类的好处,一句三年内不说亲,*地把这位痴心女送到了门外。
在门外气得撕帕子跺脚的邓菲香还不知道今天她的运气实在极好,孟岚琥没空理她,要不然凭着虎嬷嬷那性子,这位邓小姐说不定就要吃个大亏。
在好言相求、钱财相诱都失败后,邓菲香觉得自己似乎也没着了。
一脸闷闷不乐地回到家后,她坐在桌前胡乱瞎翻着平日爱看的话本。
且不说这位脑子有坑的邓小姐如何郁闷烦恼辗转反侧,泰家这边,在“送”走了邓菲香后,孟岚琥专心把药熬好,再等着稍微凉了凉就把瑶瑶抱起来,喂她喝药。
不知是当初孟岚琥从绝境中醒来给瑶瑶造成地印象太深刻,还是后来两个孩子再也不用忍饥挨饿留下的满足太鲜明,博哥儿和瑶瑶对孟岚琥有一种非常纯粹的信任和依赖。
所以此刻不论这汤药味道多么苦涩,只要是娘亲喂的,这小闺女就一点都不抗拒地,张着小嘴都喝了下去。
这种无意识地信赖就像最温柔的风,把孟岚琥一颗坚硬寒凉的心缓缓吹暖,变软,终有一天会变成一场春雨滋润她的灵魂。
等到晚饭时,小姑娘的烧已经退了,除了还有点乏力外,其他都很正常了。
平静的日子如流水般划过,转眼到了草长莺飞的三月。
这天正在县衙里帮姐夫整理户籍存档的孟岚重突然听到有人喊他:“重小哥,快出来,你姐托人喊你回家。”
“啊?好的,我就来。”孟岚重想着姐夫这几天出门了,姐姐若没有急事不会喊他。于是手里越发快了起来,把那些册子归拢收好,上了锁后,把袍子一撩,迈开大步朝家里跑去。
当他气喘吁吁跑到家后,推门进去,第一眼就见到一个许久未见的家伙,此时正在院子里举着他外甥女笑闹着。
突然见到这位故人,孟岚重的鼻子就有点酸了。他还没开口,院子中那人一扭头就看见了他,于是把瑶瑶抱在怀里,对他笑着说到:“喂,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