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被押在菜市口的斩首台上时下面围着看热闹的百姓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骂她——

“快看快看她就是那个残害忠良鱼肉百姓的大奸臣颜玉!她居然是个娘们!”

“个小娘们不在家里生儿子伺候公婆,居然敢假扮成男人当官儿,让大老爷们儿听她的使唤!得亏了咱们太子爷看穿了她的身份,不然咱们云泽国还不毁在这么个娘们手里?”

“是啊是啊,个女人不但女扮男装竟然还敢混进朝堂里指手画脚,太伤风败俗了,我看砍头真是太轻了,该活活打死沉江浸猪笼,以儆效尤!”

“我听说这个颜少辅还开立了女子学堂?当初也是连中三元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状元有些才华,前段时间她不是还处斩了那个贪赃枉法的大奸臣江什么臣来着?”

“江秉臣,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官官相护,我看就是分赃没分好才狗咬狗,而且听说她跟那个江秉臣有腿。”

“有个屁的才华!个娘们成天跟群男人混在起读书上课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卖屁股走后门才考上混到今天,什么内阁少辅,也不知道被多少个大老爷睡过了才当上的,看看那个脸就知道是个贱货,床上肯定浪的很。自己伤风败俗就算了,居然还敢蛊惑别的姑娘不要脸,要都像她样那还了得!”

“不能吧,颜家也算是三代帝师,簪缨世家,她爹以前也是个少傅,给她走后门肯定是真的,但不能看着自己女儿跟人睡吧?颜家好像男的都被斩首了吧?也怪可怜了……”

“我跟你说啊,这些狗屁簪缨世家最是见不得人,为了维持脸面什么恶心事干不出来?还不如这菜市口的石头蛋子干净。要不然堂堂少傅就教养出这么个女扮男装混进朝堂的女儿来?他女儿干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当爹的会不知道?昨天她爹被斩首的时候我也在,她爹到死可都没有点羞愧和悔改,就是活该!”

“但我听说她不是颜家亲生的,好像是个罪臣之女被颜家收养的?你说平白无故颜家老爷非得收留她不可?还是罪臣之女!你说颜家老爷怎么会冒着杀头的罪名收留她呀……哎呦这些什么狗屁世家真是……啧啧……”

“打死她!打死这个伤风败俗的!”

不知道是谁起的哄拿烂菜臭鸡蛋砸她,之后那些那些脏东西就如同这些污言秽语般恨不能将她淹没了。

颜玉看着那些骂她的男人女人嗤之以鼻的笑了声,这些人的愤怒大多数是来自于她是个女人,居然不甘于给男人传宗接代而是混到了内阁少辅之位,接受无数男人的参拜。

她并不在意这些人,她在意的只有那个亲自监斩她的男人——当朝太子燕朝安。

他从不远处的监斩台上走过来,站在离她步远的地方,阳光照在他白玉样的面上,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看着颜玉,眼睛里是没有掩藏的愧疚和不舍,他低下头来极低极低的跟颜玉说了句,“对不起,我……没得选。”

他在紧张,紧张的又犯了口吃的老毛病,这么多年他已经很少结巴了,唯独会在颜玉面前紧张到结巴。

颜玉仰头看着他,只对他说出了最后句话,“滚。”

她没有任何想对燕朝安说的话,这辈子她为燕朝安付出的都化成了头顶这把大刀,将她劈成两半,让她不得好死。

那把大刀落在她的脖子上时,她脑子里走马观花的回顾了她的小半生。

她本不姓颜,姓陆,她的父亲是曾经的内阁少辅陆清,母亲是名动京都的才女温梦华。

在她刚出生还没满月时她的父亲被奸人诬陷获罪,陆府上下要被满门抄斩,她的母亲在被抄家的前天夜里被颜鹤年救出了陆府,本想连同没满月的她送出京都,可母亲不愿抛下父亲,也不想连累颜鹤年,便将她托付给了颜鹤年,回到府上在父亲被斩首那日于陆府自焚身亡了。

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就在她被抱回颜家的前日,颜鹤年刚满月的嫡子夭折了,府中上下只有颜鹤年夫妻和颜老太爷知道嫡子夭折之事,颜鹤年心想要保下她,不惜和颜老太爷闹翻,竟让她顶替了夭折嫡子的身份躲过劫活了下来。

从那之后她就成了颜鹤年的‘嫡子’颜玉。

她从小被当成男孩儿来教养,颜鹤年对她宠爱有加,虽然颜鹤年的发妻王氏并不喜欢她,但她仗着颜鹤年的宠爱没有吃过半点儿的苦,到年纪就进入国子学读书。尤其是在颜鹤年成为少傅之后,她在国子学中更是无人敢招惹她。

她就是在那时候遇到的燕朝安,那时她九岁,燕朝安八岁,他还是个不敢正眼看人的小结巴。

他的母亲是个不受宠的妃子,生下他没几年就死了,他又是个结巴,皇上几乎没怎么见过他这个儿子,他在国子学读书谁都敢欺负他,常常被几个小皇子和世家子弟堵在后门揍,逼着他说话,把他的结巴当个乐子。

颜玉开始看不上他,觉得他孬种,被揍个半天也不敢放个屁,但后来她实在看不过去就出头帮了他次,从那之后燕朝安就像个小尾巴样黏上了她,常从宫里偷偷带出来些不怎么好吃的糕点给她,还帮她写课业。

燕朝安的字写的又漂亮又仔细,像他的人样漂亮的小心翼翼。

她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燕朝安,在她的记忆里她几乎日日和燕朝安在起,她们起上课起参加科举,在燕朝安救了她父亲次之后,她越来越离不开燕朝安,想要尽全力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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