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位于京郊庆丰山脚,庄上种有麦子和一些时令的瓜果,靠近麦田边上是个五进的院子,上书“庆丰小庄”平日都用于侯府管事居住,兰心便住在庆丰小庄里的满盈院,出院便是一片木芙蓉,此时花开一片,满园正香!/p
箫索和李公公在不远的小径边上赏花,寒岁静和冯氏落后许多。/p
“小姐,兰心之事,那几个来庄里闹事的官府的人已带走了,金府那处福叔也出面警告过了,日后定然不会再有这样的事生,这次伤了兰心姑娘,小妇人心中也甚是难安!”冯氏跟在寒岁静身边有些自责的道。/p
“福之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是福是祸难说,也怪不得你!”/p
寒岁静随意应了声,说不定还能因此促成罗百川和兰心这对别扭鸳鸯,何尝又不是件好事。/p
寒岁静缓缓在小径上走了几步,目光落在了一身青灰褙子面容看来比之初见时精神了许久的冯氏身上,不由开口问道“你在这可还习惯?”/p
“托夫人小姐的福,一切都好!”/p
“那便好,庄嬷嬷如今待你可好?对了,庄强与春分的伤势如今可好些了?”/p
“家婆如今便在家中照料我家相公和春分,春分如今伤势倒也好多了,已然可以下地了。就是我家相公的病会重些,还需过些时日。家婆待我的态度比之以往亲厚了许多,小姐的再造之恩,小妇人当真无以为报!”/p
冯氏说完就又要给寒岁静跪下,寒岁静赶忙扶住了“无以为报那就好生帮我打理好庄里的事,别让家母忧心,这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p
“小妇人晓得了!”/p
寒岁静望了眼前头不远的箫索和李公公,忙又吩咐道“前头有处歇脚凉亭你去上几盏茶水过来,不好怠慢了箫先生他们!”/p
冯氏应声退下去后,寒岁静才来到箫索和李公公跟前,寒暄了一会儿,几人才进了不远的观景亭,冯氏却依然将茶水添置好了。/p
“一花一树打理得还颇有章法,虽是个庄子,景致倒还是不错的!未曾想寒山这么个粗人,有了罗家女后,府内倒是修整得精致!难得,难得!”箫索率先在凉亭里坐了下来,抬眼望了眼庭院里的风光,笑着点了点头道。/p
“箫先生识得家父?”听了箫索的话寒岁静不免讶异。不由开口问道。/p
箫索似乎顿了下,才举起桌几上的青花茶盏饮了口,才说道“长安侯寒统领,老夫想京都百姓应是无人不知吧!”/p
寒岁静心中疑虑,多望了箫索一眼,这一望心里不由一惊,箫索的面貌和煦儒雅中又透着隐隐的贵气,尤其是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眸,黑如潭却精光锐利,让人望而生畏,不忍直视,这种气度怕是连她家寒山都是比不上的。/p
寒岁静不由移开了望着箫索的眼,不自觉便觉得自己这话问得实在太过无理,忙讪笑着道“箫先生说得是,是晚辈唐突了!”/p
箫索却只是安然喝着茶,寒岁静也不自觉的拿起茶盏饮了几口茶,饮着饮着顿觉得哪里不对。/p
心中一阵百转千回,不对啊!她问的话哪里无理了,不就是个年纪比她家寒山大点,气度比她家寒山好点,威仪比她家寒山多点,总之就是比她家寒山都好了那么一丢丢,她至于这般害怕吗?/p
“寒山闺女,兰心与罗公子之间是……”箫索突然放下茶盏开口道。/p
望着箫索脸上对兰心的关切之情,寒岁静想了下才说道“箫先生怕也是看出来了吧!他们两情相悦,您应该也晓得,兰心身为婢女,罗家又是名儒大家,我家小舅又不愿委屈兰心做妾,因着身份之故,兰心一直有些心结!”/p
罗百川对兰心在意,箫索刚刚也看在眼里,箫索沉思了片刻,突然抬眼问寒岁静道“那你怎么看,兰心作为你的贴身婢女,若是嫁给罗公子岂不成了你舅母,你这侯府小姐难道就不曾在意?”/p
经历过生死之人,对于尊卑观念寒岁静其实看得不重,尤其是自小又受罗百川平等观念熏陶,她根本就不会在意。/p
“箫先生与我们初相识对于我家小舅的为人,您怕是也不清楚。我家小舅的性子与他人很是不同,他从不会在意身份尊卑,在他眼中人人平等的观念几乎侵入骨髓,我受他影响颇多,这些自然看得也轻了。”/p
“人人平等?若依你们这般说岂非尊卑有失,皇权难存?”/p
箫索望着寒岁静一脸探究,他倒是想听听这个受享于皇恩之下的世家贵女,如何能自圆其说的。/p
寒岁静听了箫索这样的问话,愣了片刻,有些意外箫索如大的格局,居然能将她的一番普通言说延伸到了皇权正统,意外的同时还是摇了摇头!/p
“先生言重了,我说的人人平等并非质疑皇权君统,无非一种为人处世的观念而已,如佛家所言之人人生而平等一般,凡事等而视之,等而待之,你报我以琼汁,我还你以木桃,宽以待人等同于我大周所倡之儒学仁义,以和为贵。”/p
“宽以待人,以和为贵!”箫索突然儒雅的捋了捋有些白的胡子,笑着望着寒岁静“莫怪你身边能有兰心这般良善的婢女,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难得,难得!”/p
寒岁静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兰心的良善是天生,与我这主子还真没太大关联!”/p
“好人会有好报的,你一会儿替老夫转告兰心,让她随心随意,好生与罗公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