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男子坐在由无边暗色构成的牢笼中,鲜红的发丝仿若摇曳着一蓬血色焰火,即便现在静静垂在他的肩头,仍然舒展着一种放肆的张扬——红的发,红的眸,构成了这空间中唯一的艳色。
他便是被囚于无底深渊千年的魔界大将,炎斛。
牢笼之外,出现了一个身影。
“合作之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炎斛看着这个永远以清高之貌示人的家伙,嘴角悄然绽开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说实话,你会来找我合作,真是让魔也不由得吃惊。”
“人之大欲,世间常情,我也不过随波逐流罢了。”
“哦,是吗?我倒觉得,自己可能会成为别人棋盘上的棋子呢。”
听了炎斛的话,那人冷清的面庞上滑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邪气笑容,然而再看时,那令人心惊的邪恶却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仍然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温良面貌:“魔界炎君当真甘愿困于此地,只待时光虚度,抱负成空么?”
炎斛抬头看看那永远一片黑暗的虚空。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的头顶只有黑色,但后来,他发现其实盯久了之后,就会看出一点微微的紫灰。再然后,他又觉得这样的颜色也挺好看的。
而这其中,究竟过了多少时间,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一百年?
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千年了。就算再美丽的景色,也总有厌倦的一天,更何况是这么点少得可怜的色彩呢?
炎斛站起了身。
“也罢,与其做笼中的囚徒,不如当你手下的棋子——不过,我可要提醒你,若你想一直做下棋的那个人,可要时刻提高警惕啊。”
“炎君多虑了。”
炎斛哼了一声,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嘲讽对方虚情假意,还是在自嘲命运无常。
见交易已经达成,那人便示意炎斛站到笼子边上去。
他会用何种方法解开这全由魔界恶岩的黑牢呢?炎斛想。
能困住他千年之久的牢笼又怎可能是凡物,这种产自魔界最底层的恶岩风火不侵,灵魔不近,不但会污染修士的灵力,而且还会自动吸收魔息,对魔界生物来说简直就是天生的克星、它们是整个魔界的基石,一边支撑着魔界免坠于炼狱烈火,同时也吸收着全魔界之力为自己提供能量。当年修士们为了开采这一块恶岩,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才最终炼成关押他的这个笼子。
炎斛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知道那一定极为艰难。像这样危险而又强大的魔界产物,大概也只有天生魔种这样的一界之主,才能消化其中蕴含的巨大力量吧!
而眼前这个人,究竟要用什么办法呢?
具体的方法,也将影响到炎斛未来对待此人的态度。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了,炎斛现在做的,就只是抱着胳膊窝在角落里,看这人究竟如何施为。
只见那人捋了捋袖子,缓缓伸出了一只手,待阵法汇聚之后,便用那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触摸上了紧闭的牢门。
这是……
看清楚之后,炎斛的嘴角不由控制地弯了起来。
有意思,居然是这种方法,看来自己拥有了一位坏得无与伦比的合作伙伴啊。
今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莫名之处已然动荡不安,修界也即将迎来多事之秋,而林莫对大幕拉开的这个关键性时刻毫无察觉。
他还在一如既往地关心着自家孩子的教育问题。
事实上,自从冯子孟结束了暴力正义学讲座,告辞离开之后,林莫就一直提心吊胆的。
因为在课上,不单祝小九一直在情绪高昂地积极发言,就连元莱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实在不能不让林莫担心。
——这俩家伙不会觉醒奇怪的本性了吧?
修士以一生执着大道,有的时候确实过于偏执,用来给小朋友们树立三观确实不太合适。林莫很快发现了自己此举的不妥之处,于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就毅然决然地准备带着他们去望岩城逛一逛。
顺便帮个人或者扶个老奶奶过马路什么的,毕竟实践才能出真知嘛,就让他们在行动中亲身体会做好事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吧!
想到这里,林莫暗暗咬碎一口银牙。
当时为了神屋一族的安全问题,他在将大阵控制权还回去之前。曾经再度开启隐匿阵法。只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对这层阵法的运用似乎好得有点超乎寻常了。
——因为他现在根本就找不到屋舍镇啊!
原先小镇的所在之处变成了郁郁葱葱的森林,而那些会说话的房子则全部连片瓦都看不见了。若不是系统中明明确确地开启了炼器功能,林莫都会觉得之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妄想出来的一场白日梦。
这简直太坑爹了!林莫看着“修仙小百科”,上面的信息已经与时俱进地进行了更新,屋舍镇不再是“繁华小镇”,而是变成了“隐藏小镇”,还多标注了一句“进入方法不明”。
林莫冲着“不明”那俩字横看竖看都没看出啥来,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说好的谢礼他都还没有领呢,就算是给个砖头也行啊,至少还能用来拍人,也很有纪念意义,以后可以指着对自己的徒孙说“这是你祖师当年开高达时的纪念品”之类的,感觉就很棒啊!
在那片森林不甘心地绕了好几圈,林莫才终于放弃了这个念头,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弟来到了望岩城。
望岩城是因为城外一块火红巨岩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