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顶着叶舒睿要吃人似的目光为纳兰晚诊完脉,暗暗松了一口气。亏得这位小姐没有大碍,不然他真怕叶舒睿将他的皮给剐了。
“小姐没什么大碍,就是紧绷着的精神突然松懈下来有些受不住。另外,小姐的身子过去似乎受了些损伤,可能、可能……”刚刚说了一个可能,叶舒睿就像要把他杀了一样,硬是没有可能出来。
“有什么话你直说,本王不会迁怒他人。”叶舒睿看他神色,知道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话,他竭力做好心理建设。
此前,用火葵治好纳兰晚的黑衣男子就说过,她的身子亏损太过厉害,即使治好了经脉冻结之症,也还要好好调养个三五年才能完全大好。
自从踏上回明蓝国的路程暗杀应接不暇,前前后后又经历了纳兰将军、明昭太子、纳兰老将军遭遇意外,一个个都是与她息息相关的至亲之人。纳兰晚能坚持到现在才倒下,已然是十分不易。
有了叶舒睿的保证,老大夫面色稍显轻松了些,不过依然小心翼翼,“小姐的身子仔细调养并无大碍,只是可能于子嗣上有些困难。”
老大夫的话说得很委婉。
“什么?”叶舒睿还没表态,却被刚刚迈步进来的容子芃听了个正着,惊了他个晴天霹雳,“大夫,有些困难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她很难受孕?”
原本面如表情的叶舒睿听了容子芃的话皱了皱眉头,他还保持着抱着纳兰晚的姿势,“子芃,你太吵了。”
“我是吵吗?我那是吃惊,你懂不懂?舒睿,子嗣可是大问题,锦王府如今就你一脉单传,要是小丫头不能怀孕……”容子芃太明白叶舒睿对纳兰晚的感情,恐怕不会再有侧妃妾侍或什么通房丫头,那以后锦王府的衣钵由谁继承?
“出去。”叶舒睿沉声,隐有怒气滋生。
容子芃话还没说完,就被叶舒睿打断,气得他想一脚踹死他。闭上嘴站在一旁,终究是没有出去。
见他不在聒噪,叶舒睿也蓝得理他,只是抱着纳兰晚的手臂微微用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不是不能怀孕,只是很难,特别是近几年。若是后面身子调养得当,还是可以再要子嗣的。”老大夫沉默片刻,还是将这种可能说了出来,虽然这种可能实在是很小。
有个希望总是好的,人啊,有时没了希望,人生也就没什么盼头了。
“知道了,去开方子吧。”叶舒睿平静说道。
之后,叶舒睿就近在南苑寻了个空房间将纳兰晚安置好,又让人去春风楼将陵鱼接过来伺候着。待一切安排妥当,他才抽空见了大理寺卿。
“下官见过锦王殿下。”大理寺卿覃宏骤然见到叶舒睿,心脏都快被他吓出来了。
几个月都没见到的人突然就出现在了眼前,还是个那样嚣张跋扈的主儿,他能不怕吗?要是伺候得不好,这主儿掀了他的大理寺都是轻的!
先前明昭太子失踪的消息传出来,一向与他交好的叶舒睿也毫这位主儿早就遭遇不测了。哪里知道,他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冒了出来。
“起吧。”叶舒睿等覃宏扎扎实实行了一个跪拜礼之后,才波澜不惊地开口,“本王刚刚回京,到将军府上来探望本王的未婚妻,不料竟有人伏在暗处伺机刺杀。纳兰老将军以及本王未来的王妃都受到了惊吓,卧病在床了,谭大人,你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交代?”
覃宏冷汗涔涔的听了,心里直骂娘!
“回殿下,这……是不是应该去问京兆尹?下官只是负责审理刑狱案件啊。”娘希皮的,什么时候这京城的治安也归他管了?还大半夜地将他从被窝里扒拉起来!
叶舒睿凉飕飕瞥了他一眼,语调张扬,“对,京兆尹,本王多谢覃大人提醒。京兆尹负责京城治安,居然让刺客捅了这么大个篓子,合该直接治罪,覃大人不说,本王倒是忘了。”
覃宏听言,哭丧了个脸,这……不是让他背锅吗?京兆尹知道后,还会放过他?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嘛,可是叶舒睿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崩溃。
“不过覃大人,本王还是要找你来的。那群刺客都被本王的人解决了,尸体太多处理不了,本王就交给你了,务必要从中查出他们的幕后主谋来!”叶舒睿一双星眸笑意盈盈,却不带一丝温度。
覃宏,不知道是谁的人,就拿他来做做实验吧。
可是,当大理寺卿覃宏来到一众尸体面前时,他才真真正正理解到叶舒睿那句“尸体太多处理不了”是什么意思,这简直就是一座小山嘛!密密麻麻被堆得一层又一层,覃宏肉眼估计不下几百人。
看着看着,覃宏的腿就软了。苍天啊大地啊,几百人来刺杀锦王,居然没把他杀死,反而将自己全都折在这里了!叶舒睿是才探望老将军和纳兰小姐的,自然不会带许多人,却反而杀了这许多人?
怎么看怎么诡异,这男人究竟是神还是魔?覃宏觉得他要疯了,好像甩手不干回家睡觉啊!可是触碰到叶舒睿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他什么话都不敢说。
连夜将大理寺的所有人都叫了起来,只为了干一件事情——运尸体。
当天色大亮的时候,尸体还没运完,一车一车从大街小巷中穿过,有殷红色的血液滴落下来,引得人群惊呼连连。
于是,锦王叶舒睿回京的消息在这一天传遍了明蓝国京城的所有角落。百姓们只当这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