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
我和弥勒好歹算是有点经历的人,眼前这阵势吓人的很,不过还不至于吓的跑不动。 //那只挂着铃铛的黑猫一路飞跑,很快就消失在坟地的深处,只剩下叮铃铃的铃声还在回荡。接下来,整片坟地都响起那种尸体破土而出的摩擦声,一具具尸体从坟包下的土里爬出来,排成几排,站在那个女人面前。
“天兵天将下凡尘啊,下凡尘......”那女人的嗓子很嘶哑,在一排排尸体面前抱着孩子又蹦又跳,活脱脱像个疯婆子。她怀里的孩子一会儿哭,一会儿又不做声,反正很诡异。在那种气氛下,谁都无法保持绝对的淡定,我看着看着,愈发受不了,想拉着弥勒走。
“你看那女人。”弥勒指了指,对我道:“她肯定是个活人。”
说话间,那女人放下手里的拨浪鼓,拿起一把笤帚,开始挨个把死尸身上的泥土刷干净,等到她刷完一排,转头走到第二排死尸前头的时候,我一下子看到她的脸,尽管还有段距离,但我看的很清楚,也很真切,当时就愣住了。
是她?
“怎么?”弥勒看见我微微张开嘴巴发愣,推了推我,道:“认识那女人?不会是你家给你定的娃娃亲吧。”
“扯淡。”我被弥勒打断了思路,心里已经完全确认,肯定是她,金宝的媳妇。当时我们都在小盘河村住着,跟金宝还有她媳妇都很熟,不可能看错的。
小盘河村被拉去填河的时候,金宝的媳妇不知道因为什么傻了,看样子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恢复过来。三更半夜,一大群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尸体,再加上一个神叨叨的疯女人,怪异又很阴森。
看到金宝的媳妇,我就忍不住想过去,但是弥勒不让,恐怕会出现意外而我们招架不住。孤独的在外奔波那么久,历尽了艰辛,让我对过去的熟人很眷恋。我一边挣脱弥勒,一边就大喊道:“金宝!你在哪儿!”
声音一传出去,金宝的媳妇茫然朝这边望过来。我不知道金宝现在是不是还在替爷爷赶尸拉人填河,但是只觉得他的阵势越来越大了,一次就从坟里拉出这么多死尸。
我来来回回喊了好几声,声音在夜色里传出去很远。隐隐约约中,坟地的深处传来几声微微的锣响,紧跟着,一盏气死风灯出现在视线里,灯光绕着弯在坟地里移动,离我越来越近。
挂着铃铛的黑猫先蹿了出来,跑到坟地边上,在地垄沟闪了一下就不见了,气死风灯的灯光之后,是一大片晃晃悠悠的死尸,它们身上的土屑哗啦乱掉,坟地中沙沙沙的像是下起了一阵小雨。
我认得那盏气死风灯,心里一激动,又加大了音量,从弥勒的阻拦中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道:“金宝,是你吗!”
拿着气死风灯的人也明显加快了速度,从那边一路跑过来。果然是金宝,他看见我的时候好像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就那么顿了顿,神情中流露出了些许欣慰和喜悦。
“金宝!你真在这里!”
金宝刚一跑过来,他媳妇和孩子就想朝他身边凑,有些日子不见了,金宝熬的好像老了十几岁,黝黑的脸庞上长满了胡子。他轻声跟媳妇说了两句话,又哄了哄孩子,等她们娘俩安静下来,金宝就朝我这边跑。
当他真正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看见金宝脸庞上的喜悦里,又夹杂着焦急和匆忙。他迟疑的看了看我身边的弥勒,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拉着他朝旁边走了走。等避过弥勒,金宝脸庞上的焦急顿时就加剧,低声对我道:“水娃子,你来的正好,快过来帮忙!”
“怎么了?有什么事?”
“来不及细说,一边干一边说吧,你不要怕,那些死尸都是赶出来去填河的,不会把你怎么样。”金宝拉着我就走:“死尸太多了,来不及换新寿衣,快点,水娃子,再迟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到底什么事情,你说清楚吧金宝。”
金宝闷着头,从坟地那边抱过来一大捆白布条,抓过他媳妇手里的笤帚,扫着死尸身上的土,过了一会儿,他才转头对我道:“你爷,可能就在附近。”
一听到这话,我马上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下子精神起来,拦住金宝追问他:“我爷他在哪儿?”
“我没见,但是鬼船上的钟连着响了十三声,这是十万火急的讯号。”金宝仍然拿笤帚扫着死尸身上的土,他媳妇用白布条朝死尸脖子上系,金宝接着道:“我赶到河滩去看了看,没有见到你爷,但是后半晌的时候,河滩那边出现了很多人。”
那些人看上去不像是抢险的,而且也不像普通的河滩人,看到那些人,金宝就预感到要出什么事,所以赶紧跑回来做准备,接着,鬼船上的大钟又响了十三声。金宝后半晌就开始做准备,天一擦黑,立即赶着坟地里的死尸朝外爬。
听完金宝的话,我就意识到事情可能真的很严重,爷爷那一身本事,连老刀子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石头棺材附近一直跟着一些镇河阴兵,如果连爷爷都扛不过去的事,会是什么样的事?
我心里全都是爷爷那已经完全白了的头发,还有他脸上密密麻麻的皱纹。我什么都不想了,抓起地上的白布条,朝死尸脖子上系。弥勒踌躇了一会儿,也过来帮忙,几个人一起动手,进度就很快。不多久,黑压压一片刚从坟地里爬出来的死尸乱七八糟的排了几排。金宝把他媳妇和孩子先打发走了,随手拿起自己的铜锣,铛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