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这才知道了王大旺的经历,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在王大旺自我调节能力还不错,一会就好了:
“算了,都过来了,这不嘛,出来以后我就辗转到了春天镇,在这里开了一家饭店,生意也还凑合,也是托大家的福,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和大头一起,在我这待着吧。”
南国回头,大头?
王大旺介绍,大头是这里的服务员,当年他集资诈骗两千万,诈骗得手后大头很快将这笔钱挥霍一空。
后来走投无路的大头被国际刑警缉捕,经调查发现被诈骗的两千万是印尼盾,打了一顿就把他给放了。
而大头所谓的“挥霍一空”也不过是在印尼的星级酒店吃了一套双份煎蛋的手抓饼。
南国对大头表示敬重,看似其貌不扬,硕大的脑袋插在脖子上给人一种棒棒糖的憨厚感,两眼无神,手脚纤细,真看不出是个诈骗犯。
不过南国更想不通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一个服务员给骗了。
王大旺小心告诉南国,别看大头长成这样,他可是情场高手,撩妹从不失手,当初被抓他可一点也不冤。
“你好,棒棒糖。”
南国伸出手,大头诚惶诚恐:
“你好,阿南。”
王大旺的注意力转移到南国身上,他问南国的经历,南国一言带过,说自己不过是个流离失所的外乡人,没有故事。
王大旺眯着眼睛没再多问,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简单,只是现在还不到坦白的时候。
也许他曾经经历过腥风血雨,也许他背负着血海深仇?
又或者他只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外乡人?想要在这里奋斗出自己的一片天?
“你有什么目标吗?”
王大旺问南国,南国想到了从前,他很惆怅,远处的天边云彩依旧,每个人头顶的天空同样晴朗,只是他再也回不去了。
他曾经位高权重,他曾站在权利的巅峰处俯视众人,哪成想到一夜之间,王座崩塌。
“想想挺可笑的,我曾经像国王一样受人尊崇,现在却成了服务员,你问我目标?原本我想,打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但是现在···我不知道,也许这么沉沦下去才是我的归宿吧。”
南国站在窗户前,用手撑着刚刚擦过的玻璃,这扇玻璃隔绝了他的梦想,这个世界与他无关。
他一直想要从疯人院逃离,现在重回人间,可他却无比茫然,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王大旺也看出来了,其实这么多年,在他的眼睛里,这些流离失所的外乡人都有着同样的特质,就连他自己都没能幸免,所以他能体味那种“迷惘”的特质。
这就跟宅男出门拿快递时的心理是一样的,外面的世界纷纷扰扰,还是老窝来得自在。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咸鱼思想,浑浑噩噩的生活成了他们永久不变的日常。
而关于春天镇,也不过是一座稍大一点的牢笼,这是个神奇的地方,从没有人在意过这里发生的一切。
春天镇有段蹊跷的过往,曾经的繁荣只残留在遗址中耐人寻味,这里是一座废城,在这里生活的人,也只有遥遥无期的等待和生老病死的无奈。
这是一座完全独立且架空的城池,它凌驾于希望之上,就连毗邻的城北监狱都因为它的存在而显得渺小卑微。
再过不了几年,周围的荒原就会彻底将这里掩埋,而那些落魄的外乡人,也将一无所有。
如果真的有神明,那他可能早都抛弃了这里。
荒原上的风沙吹走了一波又一波的梦想和故人,这里的机关单位管辖不力,很多年轻人都没能坚持走到最后。
野火烧不尽理想,却能浇灭信念,常年的疏离让每个人彼此之间的信任土崩瓦解,兑水的权利在三合集团的污染下又被进一步稀释。
其他的民众,除了了为数不多的原住民,其余全都是一些被社会遗弃的渣子和败类,他们用生命构建了这样一座莫须有的城池,却忘了给它浇灌一具完整的灵魂。
可谁会关心垃圾堆里的某一个垃圾有没有利用价值呢?
荒原阻隔了希望与出路,人们进不来也出不去,这里只属于春天,因为它在地狱门前。
春天镇虽然是废城,但这里的镇长还是怀揣着美好的愿景,他想把这里打造成一个旅游重镇,发展经济和人文,只有这样,浑噩等死的人才能看到希望而努力活下去。
但是百姓们不这么想,他们只想逃离这里。
况且世界上没人会对罪犯和疯子感兴趣,所以镇长的美好愿景一直停留在理念当中,仅供宣传。
想到这,王大旺摇摇头说:
“来到这里的人都一样,不是每个都能重新站起来做人的。”
南国忽然很忧伤,王大旺这番话说的太过煽情,尤其是对自己而言,好不容易重回人间,虽然失去一切,但也是重新开始的理由,他不想再次放弃,他还要复仇。
神明给了他生的契机,南国不愿辜负,他回过头握紧拳头,猛拍了一下桌子说:
“我的征途就和三峡大坝一样电力十足!怎么可能就这样把我压垮了?这次出来,就从春天镇开始,我要重回人生巅峰!我要告诉他们,国王脊梁是压不弯的,我要创立自己的王国!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王大旺看着那伟岸的背影,心中也是翻江倒海,他颤抖着捡起了旁边的拖把:
“陛下,接过这根权杖,三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