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海带领他所忘却的南国来到了病区的阁楼。
走廊上的鲜血无声坠地,尽头处的阁楼是心中的姑娘。
也是疯人院沉沦的信仰。
马海望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心底忽而生出某种不确定的感触,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给自己一种怪异的感觉?
他的脸色苍白坚毅,鲜血不断从腹部涌现,整个人很颓废,但眼神中的光芒却无比清澈透亮。
就在刚刚,马海冲动了,他很好奇这个男人想做什么,于是马海丢给他一套没有沾染鲜血的衣服,然后带着他来到这里。
路上有马海作掩护,并没有人现,都以为财大气粗的马老板有什么事要去办,但他们不知道马海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大家正在极力追捕的“蒋先进。”
南国踉跄地走过去,阁楼近在眼前。
马海一言不,沉默地看着南国把阁楼的门打开,茶茶正在窗边歌唱,周围的冷漠让人心伤,南国来了,他要做出选择。
南国捂着腰腹,那里的痛苦让他万分难熬,可他不愿再次唤醒内心的野兽,因为他怕会伤害到自己的信仰。
他来到茶茶的身后,茶茶的歌谣依旧美妙。
南国用颤的左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神经毒剂,马海在惊诧中暗自揣摩,南国的泪水在痛苦中煎熬···
我要你
我要你在我身边
我是你的姑娘
这夜的风儿吹
我的情郎你在何方
带我远走高飞
飞向寂静的天堂
···
南国握紧了手中的神经毒剂,他很痛苦,这种痛苦从ròu_tǐ蔓延到心灵最深处,杨毅留给他的选择太过残酷,让他无法面对。
可是最终,南国还是没能下手,他怎能再一次辜负茶茶?
啪!
南国望着手中的试管,那里面毒液流淌,那里面肝肠寸断。
他走到茶茶的身后,歌谣不再,黑夜再临。
南国从后面轻轻抱住茶茶。
茶茶没有反抗。
她顺从地仰过脖子,贴在背后南国的胸膛上,南国感受到了芬芳与悸动。
“我带你走,再也不分开···”
南国坚定地抱住茶茶,用尽全身力气把茶茶抱起来,胸腹处的伤口又一次撕裂,血涌如注。
“你要干什么?”
马海很紧张,他看到眼前的疯子把茶茶抱起来了,他很痛苦,但更坚定。
“我要带她离开!”
南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他选择孤注一掷。
马海没有说话,沉默转身,下一个地方,就是后花园了。
他不担心南国带走茶茶,因为不可能。
这个疯子的伤势很严重,再不及时治疗,他很可能会因失血过多致死。
最重要的是···
他抱着茶茶去后花园做什么?
马海想要知道。
难道他想拉着茶茶同归于尽?
从屋子里出来之前,马海趁南国不注意把地上的枪揣进了兜里,他还是留了个心眼:
如果接下来的事态不受控制,那他的选择必定很果断。
南国脸色苍白身形摇晃,怀里的茶茶表情甜美,她闭上眼睛,任由南国将她拥入怀中,在黑夜中穿行出一道光明。
三个人来到后花园,路上的时候有人看到了他们,南国抱着一个人,行动又那么勉强,自然引人注目。
很多人没有见过茶茶,她从未驾临人间,她是疯人院仅存的美好,束之高阁的美好。
这样下去,怕是要被现了···
马海这样想,南国始终沉默,跟在马海的后面,这是一种信任,不知道是痛昏了头还是孤注一掷的挣扎。
站在后花园的门口,马海看了一眼身后,有人正在张望这里,南国跌跌撞撞,把茶茶放在旁边,转身扑倒在一座墓碑前···
在马海被替换的记忆中,他并不知道这座坟墓下面的秘密···
“你在干什么?”
马海悄悄摸到了兜里的手枪,生怕眼前的疯子拉着茶茶做出出格的举动,这可是南国的女人,他决不允许“其他人”染指。
南国跪在地上,用悲凉的目光望着马海,他还是没有忍住,极尽落寞的声调里,那些所谓的真相无比可笑。
“你说我们被催眠了?你才是真正的南国?而且···你要带着她离开?从这里?”
马海阴沉地问南国,南国点点头,回头开始用双手刨挖面前的坟墓,坟墓下面,是最后的出路。
想要阻止,因为荒谬,最终沉默,因为荒唐。
马海站在南国的身后,他把枪举起来,南国听到了,但是没有回头,马海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最终又把手垂下来了。
南国的双手已经沾满鲜血,指含有坚毅与滚烫,他没用被伤痛击倒,他誓要逆转这一切。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神经不散出痛苦的感觉,像是灼烧般的撕裂感在南国周身肆虐,他用了半个小时,终于把坟墓刨开了。
一条深邃阴暗的地道重现人间,再临地道,没想到却是诀别。
南国苦涩地自嘲着,他回头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拉扯茶茶,茶茶歪着头,眼神清澈明亮,还有几分好奇。
“我们去哪?”
“远走高飞。”
南国抱紧了茶茶,一步一踉跄,两个人站在了地道口。
马海震惊地望着那个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哪来的地道?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该不该阻止他?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