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两位都统领大人。”
杀一个男宠奸佞,何须毛恩将军亲自出面动手那也太抬举那个男宠了何况他们早就从庄总管处了解清楚了风园的防御,风园的护院总数有四百之众,但职司十二时辰的防务,便分为几班轮流上岗值守,因此当他们兵围风园时,风园最多只有三百护院在岗。便是排除掉庄总管这个内应,以一千亲兵硬碰三百护院,还不是把护院们杀得哭爹叫娘,跟切豆腐一样容易。因此,毛恩把人派出去后,很悠闲地在他的将军府里跟师爷下棋品茶,静候消息。
风染轻轻讥笑了一下,又问:“庄先生什么时候跟毛将军勾搭上的”
庄总管道:“当年,我从北方一路南逃,是毛恩将军出头替我杀了追兵和猎金手,我才能在索云国隐居下来,我欠他一条命。后来是毛恩将军向陛下举荐我,我才得投明主,我欠他一个情。前天,毛将军不愤公子专宠于陛下,才要发动清君侧,老朽不能不应承他,作个内应。”
这场阴谋,从前天就开始策划布署了那时,自己刚刚清醒不久,人还虚弱得紧,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整天整天躺着,而贺月也整天整天守着自己。
那些天,贺月怕自己无聊,会选一些奏折,读给自己听,自己不懂的,会解释。虽是躺在床上,却并不觉得无聊。在断绝了与郑家的关系之后,在送走了郑修年之后,在选择了自绝于世之后,在看着贺月手上的牙印时,在享受着贺月的细心呵护时,风染还是非常清楚地知道,在这世上,还有个人在乎着自己,紧张着自己,纵然自己不喜欢这个人,甚至是抵触着这个人,但心底不能不有所触动。
但是,在贺月触动自己的时候,也“触动”了毛恩,更“触动”了不少人。
风染笑道:“庄先生不必说得那么无辜,好像是毛将军逼迫似的。大约在庄先生心里,我便是个祸国秧民的,早就该死了。”以风染对庄总管的了解,知道庄总管不是会受要胁的人。不认同的事,就算欠情欠命,庄总管也不会干;庄总管既然参予了“清君侧”,就说明庄总管心里是认同“清君侧”的,是想杀自己的,并且在行动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太子府的暗部掌握在庄总管手里,威远军兵围风园,从自己被小远叫醒,到现在坐在这里跟庄总管说话,时间已经不短,贺月若是接到通报,早就会赶回来救自己了。现在都没看着贺月的影子,只能说明,是庄总管从内部封锁了消息,或是贺月也被臣下软禁或羁绊住了。
这也充分说明了,虽然贺月下旨把太子府更名风园赏赐给了自己,但在风园,真正掌权的是庄总管就算明知道官兵围住风园是要杀自己,风园众人仍旧以庄总管马首为瞻,眼里哪有自己这个公子的存在
想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了。
而庄总管显然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风染看着庄总管,想:是时候,该好好收拾收拾这只阳奉阴为,表面慈善,内里狡诈的老狐狸了做人,不能只讲圆滑,该担当的时候,便须得担当,这样的人,才有脊梁。
风染略略提高声音,吩咐道:“去库房,把含雪匕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