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姩拿着书便开始神游,安随坐在她身边,轻笑道,“你母亲还望我能教你念一点书,从拿起书来这一刻,你便心不在焉了。”
安姩也无不委屈,“我自小就不爱读书,不像姐姐那样,能坐的住,看的下书,那些字都是它认得我,我又不认得它,跟它也神交不起来,对不对?”
安随闻言,“扑哧”一笑,“你既不喜欢念书,那就不念了吧!也没什么打紧的。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既然不喜欢读书,那你喜欢干什么?”
“骑马射箭!我喜欢干这个!”
“那以后呢?”
“我想做女将军,替爹爹守护边疆!”
安随点头,“好志向,咱们大楚开国以来,还从来没有出过女将军。”
安姩嘻嘻一笑,“原来姑姑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回去我可要告诉爹爹去,我爹爹和娘总说我是胡闹。可我觉得这不是挺好的吗?咱们安家出了一个女状元了,再来一位女将军,可就是文武双全了。”
安随淡淡地笑着,“咱们安家的女孩子和其他府内的女孩子都是不一样的,心里都是有几分胸怀的人。”
安姩闷闷道,“其实这些年我也一直跟着爹爹学习武艺,可是爹爹总不许我上战场。这一次娘回京来,本来就只是为了姊姊的婚事,我说我要留在爹爹身边陪着爹爹,可是爹爹非得把我给打发出来。京城里哪有这晋地好玩儿?”
“是啊,这京城里富丽堂皇,却远没有咱们晋地自在,是不是?”
“就是啊!在晋地还可以日日骑马,在京城里可么有这样好的去处。”说到骑马,安姩的兴致仿佛特别高,“我的两只小马驹还在家里呢!也不知道长大了些没有。我给他们都起了名字的,额上带了红斑的,我管它叫拂尘,四只蹄子上都是乌色斑点的,我就叫它梅蹄乌。它们俩可通人性了,平日里除了我和徽伯,谁喂它们马草都不吃的。”
安随牵过安姩的手,“我也很好奇你的小马驹呢!”话还没说完,便连连咳了起来,安姩也连忙给安随轻轻拍着后背顺气。
安随咳了好一阵,才平顺了下来,安姩皱着眉头,“姑姑的这些日子,咳得是越来越厉害了,大夫的药也是一日一日用的,怎么就不见好呢?”
安随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来,“姩儿,你不是想要骑马吗?傅总管,还得麻烦你一趟,你带上那块令牌,带姩儿去玩吧!”
“姑姑!”
“你别担心我,好好去玩吧!你也不是大夫,我只是需要休息罢了。去吧!”
安姩最终点头。
安随不知道,她的这个决定就这样改变了安姩的一生,她遇上了出来散心的乐礼。
安姩一下子忘记了还站在近处的马匹,伸手点燃了折子,结果把马给惊着了,那马脾气也大,还没等安姩反应过来,便挣脱了缰绳,狂奔起来。连马倌都给吓到了,连忙去驯服,也被摔下了马背。好在摔得不重。
安姩见自己闯了祸,吐吐舌头,连忙奔上前去,一个侧身,连缰绳都没截借助,竟就直接飞身上马。那一系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连站在一旁的乐礼也都看的呆了。
“你想姑姑帮你找到那个人吗?”
安姩点头。
“好。”
安胥却走了进来,他是三日前才回京的。
安随慢慢站起来,“哥哥!”
安胥点头,“随儿,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姩儿,你先回去。”可是说这话的时候,却深深看了安姩一眼,似是责备,似是懊恼。
“那咱们到书房谈吧!”安随听见安胥的语气沉重,心里便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想,安胥点头,他也知道以安随的身子,他实在是不应该再拿事情来烦扰她的,只是此事确实不小,安胥方才不得不招上门来。
“哥哥,这是怎么了?”
安胥将圣旨拿了出来,“你先看看!”
安随细细地看过去,“皇上要纳婳儿为妃?”
“正是如此。”安胥的眉头便皱得更深了,“不知如此,另外皇上还送了一匹汗血宝马驹前来。我心里便觉得蹊跷了,那私下来传旨的公公还是皇上身边的黄阍黄公公,还说了什么‘上林苑一见,安姑娘是有福的’这样的话来。我私心里想,这事除了姩儿是谁也干不出来了。”
安随不明,“那哥哥的意思是?”
“那宫里是什么地方,婳儿和姩儿,我是一个都舍不得。可是如今圣旨已下。”安胥深深叹了一口气,“婳儿和姩儿相比,我想,还是让婳儿去吧!如今她也大了,性子比起姩儿那个会闯祸的性子是要好多了,至少能保得住她一世平安。若是姩儿去了,只怕不论是她自身还是咱们安家,都会惹来大祸的。”
“可是,姩儿她……她是喜欢皇上的。”
安胥紧握住拳头,“我想带她离开京城,或者,给她许配一份人家……”
安胥话还未说完,那书房的门却被人给一把推了开来,门口站着的便是安姩,她脸色阴沉地走进来,“从小到大你都没有相信过我,我以为只有娘会这样想,没想到在你的眼里也是只有姐姐能保住安家满门,我就只会给安家惹来灾祸。如果你这么急着想要打发我的话,那还不如当初就不要把我生下来。或者,现在还来得及,姑姑不是没有子嗣吗?你干脆把我过继到姑姑的名下好了,再不然,姑姑也要前去邴地了,到时候她百年之后我总还要为她守孝三年,岂不干净,免得我在你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