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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宣远收回剑来,“你若是出全力,输的就是朕了,吩咐退兵吧!我大楚的援军就要到了。 徒添伤亡实非天理之道, 朕与你虽然是两国之主,但也不希望看到百姓性命无辜受害。”
慕容恒站起来,往自己的坐骑而去,姬宣远亦放下剑,回头朝安随走去,却不想安随忽然上前一步,朝着姬宣远的身后射出一箭,姬宣远下意识回头,落地的是两只箭,短小一些的箭在那另一只长箭的箭身上留下一道不浅不深的划痕。
那短小一些箭是安随射出的,而那长箭是慕容恒射出的,那箭的方向,直指姬宣远。
不仅是姬宣远,连慕容恒也是一惊,安随的箭术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他却从来不知道,安随的箭法竟然已经精进如此了,隔空将他的射落。他对自己的箭法极其有自信,即便是整个楼岚,他的箭法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
“随儿,你现在是要用我交给你的箭法取我的性命吗?就为了你眼前这个男人?”
“是,就是为了他。慕容恒,我不喜欢楼岚,也不喜欢已经成为慕容恒的你,他时时刻刻提醒我从前的那个容珩已经不在了。我知道你对我救命之恩,我很感激你,但是我同样也知道,慕容恒是杀害我父亲性命的凶手之一。每次我看见你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我父亲对我说的话,所以我不恨你,人从来都是生死有命。”
慕容恒皱着眉头,“老师的死我很遗憾,我也承认的确有我的份,但我无心害他的性命,我很感念老师教授给我的一切,甚至我也以年号来纪念你们安家对于楼岚的功绩。”
“那些都是外物,父亲不会在乎的。”安随的语气虽然很家常,眼神和情绪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如果你真的感念我父亲的话,那就不要再打仗了。楼岚和大楚和平共处,这才是我父亲想要看到的,至于其他的,就不必多说了。”
慕容恒看着眼前的安随,仿佛像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眼前这个人一般,当年的纯真和无忧无虑,还有对他无限的信赖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变得沉静勇敢,不再是一个需要被保护在他羽翼之下的幼小的人儿。
她当年对他说,“容珩哥哥,你千万别把我给弄丢了,你把我弄丢了,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原来都是真的,他选择权力和复仇的那天开始,他就把她给弄丢了,而且再也找不回来了。
战马惊起的烟尘越来越近,大楚的援军已经到了,慕容冲冲到慕容恒的身边,“大王,援军到了,咱们赶紧退兵吧!”
慕容恒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安随的身上不肯挪动,慕容冲急了,伸手摇着慕容恒的身体,“大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慕容恒这才上马率领众士兵们离开。
安随立刻点燃手边的长明,燃起火光吸引陈平诸人的注意,这才得以平安离开。
那一夜的混战之后,干将莫邪岁没有人死亡,却都多多少少有些负伤,军中军医不足,安随也勉强充当做军医的助手,给军中的一些士兵们包扎伤口。
那干将莫邪中的隐执们见安随亲自来给他们包扎伤口,一个个都不敢造次,连忙站起来推辞说不可。
安随却道,“你们就别推辞了,说到底也是为了我负伤了,你们的恩情,我都记得的,只是没有机会回报。你们也别见外,只当是叫我能有几分安心好了。只是我也只的不太好,你们可别介意。”
隐执们哪里敢说什么介意。
安随先用温水洗清伤口,然后再将药草捣碎了,用纱布包好一层敷在伤口之上,最后用纱布轻轻包扎好。
全程安随都是小心翼翼,动作无比轻柔,这让那些久经沙场的隐执们享受得不得了,仿佛那长期紧绷着的精神也瞬间得到了放松。
待安随离开之后,干将的一个隐执还用胳膊肘戳戳旁边的莫邪,“你们主子对你们一直都这么温柔啊?那你们得享受多少福气啊?”
莫邪的隐执甚是得意,“那你就自己想想就好了,当初还是你自己觉得干将排在莫邪的前面,非要跟我调的。现在后悔啦?没门儿!”
安随走近姬宣远的主帐,慕容恒可没有手下留情,那箭深入见骨,军医用了最好的药也还得至少养上半个月。这几日姬宣远批示文件都是用左手执笔的,那字却比平日里用右手写的还要好上几分。而姬宣远其实习惯用左手的事情,从那日姬宣远用左手与慕容恒相搏,安随便知道了。
“今日陈平将军来和你说了什么,出去的时候脸色这样凝重。”
“慕容恒退兵了!”
“那怎么可能?”慕容恒是这样好胜的一个人,只是那日受了点挫折就要退兵?便是慕容恒想要退兵,只怕那众多将领也是不肯。“只怕是在另待时机吧!慕容恒从来都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
姬宣远闻言大笑起来,“果然阿随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吩咐陈平不可掉以轻心,自然他出去的时候脸色就有些凝重了。”
安随转了话题,问姬宣远的伤势,“今天觉得好些了吗?还疼不疼?”
“疼倒是少了些,只是觉得有些痒。”姬宣远忽然狡黠一笑,“看在你如此关心我的份上,我赏你一样东西。”
“哦?什么?”
姬宣远从身后的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一把扇子来。
“八骨扇?”安随接过那扇子,细细端详了一番,得出了结论,“这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