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宣远和安随回到那贩子处,新智和张炎将赢来的四十块木牌一并推给了贩子,“怎么样?能拿到你这儿的彩头了没?”
“能能能!”那小贩头点得跟捣蒜似的,他虽然在市井,却也不是全然没有见识,光看姬宣远和安随身边跟着的三个人就是气度不凡,衣着虽然简单却也都是上品。
而再看看姬宣远和安随二人,宛若从画像里出来的公子哥儿和姑娘家,且不论这京城里面满大街都是大官贵族,就说会书的,将来也肯定不是小人物。
那小贩连忙拿出彩头来,“公子可以在这里面选上一支珠花,姑娘也可以选一盏美人灯回去。”
张炎先拿了一支珠花端详了一番,然后轻轻搁在小贩的面前,“大叔,您也太会做生意了吧!这种珠花,就算真的拿到市面上去卖的话,最多也就是十文钱,你那几盏灯笼也差不多就是这点价钱,你倒是好意思收了我们四十文钱,就给这么点东西啊!”
那小贩有些讪讪,“姑娘,我知道你识货,可是我们也是小本生意……”
安随连忙拉住了她,“好啦,大家出来就是为了取乐的。”转头对那小贩说,“大叔,我瞧着你身后的那盏‘西施浣纱’就挺精致的,不如,你拿那盏美人灯给我吧!”
那小贩生怕张炎再出言阻止,连忙就拿了那灯笼给了安随,“姑娘,谢谢啊!您可真是天仙儿下凡似的,心地也善良,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
小贩还想要再说点什么,却发现掏空了脑袋也没想出其他的好话来,恰好姬宣远选好了一支珠花,伸手插在了安随的发间,“算是还你方才拿来做彩头的珠花了,你的那支在下就收下了。”
安随伸手碰了碰那支珠花,“走吧!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胡闹了好一通呢!”
“也好!”
许名昌特别选了一条比较隐蔽的路回宫,一来也是避开人们的眼睛,二来也是要绕回唐王府去。
姬宣远看了看安随手中的美人灯,“你倒是想着带了这个东西进宫做什么?”
“先前大公主的美人灯被咱们乾政宫的一个小太监给摔坏了,为了这事情,公主可是哭了许久,如今这一个没人灯算是赔礼吧!”安随想起这件事情还是忍不住想要笑,“公主为了这一盏美人灯可是把咱们乾政宫上上下下都给折腾了一遍,若是在不给公主一个念想,只怕这宫里都要被公主给闹翻了。”
姬宣远虽然不晓得这详细的事情,只是听见安随无意间说出的“我们乾政宫”这几个字,便觉得心里十分高兴。不过这几天的确乾政宫的几个宫女太监的看起来都不大乐的模样,他向来喜爱这个女儿,从前在王府里面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承欢膝下,又是无母的女儿,更是娇贵几分。
姬宣远笑道,“你倒是很喜欢舒尔,我看,舒尔也喜欢你,连乐礼都十分愿意亲近你。看来,倒是应该把舒尔也接来乾政宫,一同放在你膝下教导。”
“微臣是很喜欢大公主和长皇子,不过放在微臣这里教导就罢了,毕竟公主和皇子的母亲都还在,于礼实在不合适。”
“那……如果,是你自己的孩子呢?”姬宣远试探道。
“如果微臣会有自己的孩子的话……”安随只是想想也觉得有些向往,如果真的会有自己的孩子,安随忍不住抚上自己的腹部,“微臣一定会许给他微臣能给的一切。”
安随说完这话,才发觉自己失言了。他虽然坐在身边,却到底还是一个帝王,而她不过是他身边最普通的一个臣子,就算他真的护着她,也不过是维护一个他身边的臣子罢了。
大约是这一天的晚上太过放肆了,竟叫她生出了些许情爱的错觉,甚至有那么一刹那,竟然觉得也许两个人也可以就这样相处下去,如果真的能够如此,也许也是好的吧!
只可惜,只可惜眼前的这个人却不是个普通人。如果他真的只是温辽,那该有多好呢?
话说到这份上,她忽然觉得好像说的多了,便生生咽下了后面的话,不再开口。
二人心思各异,就这样回到了宫中。
对于安随来说,这却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日刚起来,张炎就来道,“大人!后宫出事了!”
“后宫出事,自然有后宫里的娘娘们做主,你何必来告诉我,皇上这个时辰已经起身了,咱们快一些。”
“不必上朝了,皇上病了,如今皇后娘娘让魏良娣和几位新进宫的宫嫔前去侍疾去了。”张炎说完看了一眼安随的面色,“而且皇后特地下了旨意,为了皇上的龙体着想,这几日要大人不必前去乾政宫伺候皇上笔墨了,前朝的事情自然有左相和右相处理。”
安随只是愣了一下,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皇后倒是当真为皇上着想,既然要安心养病,还吩咐了后宫的美人们前去伺候。这到底是侍疾,还是邀宠,只有皇后娘娘自己心里清楚了。贤妃娘娘如今倒是没什么动静了。”
“大人可别把这事情往心里去。魏良娣再如何也越不过您去的。”
安随摇摇头,“我并非是伤心,只是有些失落,原来我也并非是全然无可替代的。”
张炎看见安随这样,心里也不好受,禁不住劝道,“其实,大人的心里也是有皇上的,可是为何不肯告诉皇上呢?便是昨晚,下官冷眼看着,也觉得皇上待大人是极好的。少时,过一句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