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了藤条的帮助,面对布满荆棘的地面,还是需要万分小心。
徐雾月前脚刚落地,就听到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他才来得及转过身,就被对方用力扑倒在地。
好险!幸好是背部着地,否则划伤了脸蛋,想要让对方上钩可就麻烦了。
只听一个声音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想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欠你这么大的人情,至少也要先问问我的意思才行。”
徐雾月心中一凛,张大双眸,失声叫道:“你怎么……”
阿苒森然笑道:“不好意思哪,我身上的经脉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想要这么轻易的制服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她用手肘压住他的胸口,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眸道:“你就这么信不过我么?”
少年怔怔的看了她半晌,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清晰着倒映着她的脸庞。他忽然将脸微微别开,耳垂染上一层薄薄的红,低声道:“我当然……相信你,只不过……”
阿苒打断道:“只不过你不觉得我当真能立刻除掉你身上的蛊毒?”她叹了口气,道:“我说你啊,能不能再稍微相信我一点?”
徐雾月忍不住阖上眼帘,声音低不可闻:“我身上的奴蛊每隔上二十个时辰都必须服食解药,最迟不能超过三日。否则一旦发作起来,连我自己都无法控制……今天已经是第二日了,我怕……万一蛊毒发作,我会伤害到你。”
阿苒扳过他的脸庞,定定的望着少年那双吃惊的眼眸。认真的道:“你觉得以你的实力能伤害到我么?”
她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对方一个侧翻压倒在地。
少年那双雾蒙蒙的眼眸越发深邃,仿佛一汪幽幽的深潭,有着吸进人魂魄的魅力一般,他将阿苒的手腕按在地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几乎可以感觉到对方的鼻息。
徐雾月在她耳畔低声道:“记住,永远不要低估男人。”
阿苒忽然展颜一笑,嫣然道:“是么?”一面说着,她的手腕上爆发出极大的力道,直起身子将徐雾月推到峭壁边上。“来试试看吧,如果你能打倒我,我就放你离开。反之,如果你被我打倒了,你的命就是我的了。要乖乖的听姐姐的话,配合我去掉你身上的蛊毒。”
徐雾月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别开眼道:“你算什么姐姐?”顿了顿,又道,“如果你真能去掉蛊毒,我正求之不得,又何必要和你打?”
再说,她那样拼着性命来救他。他的命早就是她的了。
阿苒瞪着他道:“说穿了,其实你就是不相信我是吧。”
徐雾月咬着嘴唇并不说话。
她毕竟不是苗人,就算是苗人也未必能解的开他身上的奴蛊。更何况眼看自己蛊毒发作迫在眉睫,他如何能将她置于险地?如果当初他没有自以为是的想带着奶嬷逃走,奶嬷也不会……
少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拳。
他最重要的人被自己亲手杀死,那种感觉简直如坠地狱。同样的事,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徐雾月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道:“你不懂奴蛊发作时的可怕……”这可是会把人变成野兽来驱役的蛊毒。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难得出现了一个可以拯救他心灵的人。他宁可自己再回到徐府承受鞭打凌虐,也不想冒着失去她的风险留在这里。
阿苒定定的看着他。哼了声道:“我果然是被小瞧了。”她双手抱胸冷冷哼了一声,“大概你还不知道我的来历吧?别的先不说,活死人医白骨这句话你总该听说过吧?区区奴蛊又如何能难得住我?”
徐雾月浑身巨震,不可置信的望向她:“你是说药王谷?”
“没错!”阿苒得意洋洋的挺胸抬头道:“世人皆以巫蛊之术为邪,殊不知蛊之道源于自然,尚乎天理。春秋以‘皿虫为蛊,谷之飞亦为蛊’,言其为‘淫溺惑乱之所生’,大谬矣。余之谓蛊者,无非斗虫二字……”她直接把藏云花的《说蛊》给背了出来。
徐雾月怔怔的道:“你真的来自传说中的药王谷?”
阿苒挑了挑眉:“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那青……万金素就是在药王谷里也是万金难求的稀罕物。别说是你们徐家,就是皇帝老儿那里都还没有呢。”她见少年还是呆呆的模样,想了想,又道:“要不这样吧,我们来做个生死约定。”说着她从怀里取出一粒红色的药丸,“这枚蚀骨断肠丸乃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我给你驱蛊的过程中,万一驱蛊失败,你就将它咬破。这样的话,你也不用担心会伤害到我啦。”
徐雾月迟疑的接过红丸。
阿苒在荆棘丛中找了许久,总算找到了自己的沉渊,她看了看天色,拉着徐雾月道:“天太热了,总之先找点水喝,我可不想脱水而死。”
两人一路分花绕树,直到来到一处溪水边。
待简单洗漱过后,阿苒对徐雾月道:“好了,现在你可以脱衣服了。”
徐雾月身子微微一震,飞快的转过眼望向她,不可思议道:“什么?”
阿苒淡定的道:“别犹豫了,时间不多了,赶紧把衣服脱了,记住,全身都要tuō_guāng,然后在水里浸湿。”
徐雾月哑然失笑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阿苒神色凝重的道:“只要你照我说的做,出了事我负责。”
徐雾月沉默了一会,忽然微微一笑:“嗯。”
阿苒没想到他这么快会答应,还在努力说服他道:“我说过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