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苒没有作声,脸色看起来有些严肃。
南康语无伦次道:“你你你我都已经结拜了,好妹子,你可千万不能丢下阿姊。”
阿苒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一面侧耳听了听,又低头望向山下的火把,指着不远处一处巨石,低声道:“别胡思乱想,我们到那上面去。”
南康心中大喜,刚抬头望了一眼,又差点瘫倒在地,颤声道:“我我我爬不上去。”
阿苒无奈道:“那你就留在这里,要是有人过来,自己小心点。”
南康一听立即道:“我不要一个人,跟你上去便是。”她一咬牙,拄着木棍勉强自己要站起来,却不想腿脚一软,整个人又差点从山道便滚落。阿苒听到声响,连忙扑过去将她拉住。慌忙之中,南康一眼望见自己脚下不到数尺的地方,一枚精致小巧的圆筒赫然卡在石缝里。
阿苒刚想用力将她拉上来,就听南康一脸欣喜道:“等等,再支持一下,我好像看到明华针了。”
阿苒自从见识过明华针的华丽爆射之后,对巧匠宗十分神往。只不过在南康口中,那巧匠宗极其神秘,传承几百年,总共只出了四十七种暗器。每一种暗器存世仅仅一套,无一不是世间少有的奇物,价格也是贵得离谱,在皇室贵族中十分受欢迎。不仅仅是大晋,魏秦与梁周的皇室都在命人四处收集。曾经有人想拆解仿制,却不料刚拆下外壳暗器就立即自爆,连带着拆解的工匠也死伤一片。
南康够了半天,不仅没够到,还差点连累阿苒一起跌下去。
阿苒实在看不下去,便道:“你先上来,换我下去,你太沉啦。”
南康一口气差点没透上来,任哪个女人被人说胖都会觉得不爽,尤其还是阿苒这种级别的美少女,当下咬牙道:“你少说最后那一句不行么?”涉及性命之事她究竟不敢拿大,恼火归恼火,人却还是听从了阿苒的意见,只小心翼翼的伸手抓着她的胳膊爬了上来。
阿苒身形灵活,都不需要南康搭把手,仅让她在山道上帮忙望风,不多久便将明华针取到手。待两人趁着夜色好容易爬到巨石上,南康彻底瘫软了,躺在上面喘息了半天,道:“我就只能走到这里了,下面都靠你了。”
阿苒并没理会她,自己居高临下望了半天,一边看一边用长剑在巨石上比划什么。
南康休息了一会,总算缓过来了,见她仍然没有动静,不由问道:“你在做什么?”
阿苒脸色十分肃穆,道:“看到那些火把没?那群贼人是打算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搜山,所以将人手分开。两个火把一组,这就意味着一组最少就有两人,可能还会更多。我看了一会,仅仅在我们这边的山道下方至少有五到六组,每一组负责搜索一片区域,直到两组火把碰头,再分头一层一层往上缩小范围继续搜索。只不过因山形地势不同,他们搜索的速度有快有慢,若是利用好间隔差,你还是有可能逃出去的。”
南康吃了一惊,连忙直起身子道:“开什么玩笑,你让我一个人出去?就算躲过了响马,遇上豺狼虎豹怎么办?”
阿苒道:“那么就剩下第二条路,你跟我一起去对方老巢里取解药。不出意外的话,你那牛车应该是被当做战利品拉回去了。”
南康脸色雪白,连声道:“你是说让我和你一起深入敌腹?不,这可不行,我还宁可给那群畜生吃了呢。”
阿苒叹了口气道:“他们将尸体全部清理干净,却没有冲洗掉血迹,十之八jiu不想让人查到自己。你想想,明知道打劫你会引来朝廷的震怒,少不得被官兵围剿,人家却还是对你下了手,这说明什么?”
南康恼怒道:“说明他们胆大包天,想要自寻死路。”
阿苒摇了摇头道:“这说明他们如果不想做一票就散伙,那么肯定就早早寻好了替罪羊。只不过我想不通,就算找了替罪羊,难道别人就会傻乎乎的认罪?打劫皇室,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南康对深山老林虽然远远不及她熟悉,但官场上的条条道道几乎是一点就通,当下脑子里火石电光闪现出一个念头,失声道:“不,不需要认罪,只要官兵过来围剿了,最后交上去差不多的人头就行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各方面肯定都盯着,想要杀民充匪是不可能,官兵只能过来围剿。如果这里不止一波响马,你所谓的替罪羊就说的通了。真正打劫的借机躲起来,而不知情的则被官兵剿了去。这是早有预谋的借刀杀人栽赃嫁祸!你不懂官场上的学问,投入十分银子就干五分的事,明知抓错了也不会再费心思追究到底真凶是谁,弄到牢里把供状画押好了和人头一起递上去,这案子就结了。”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恐怕早就死的不明不白,甚至连凶手都未必会受到惩罚。念及此处,心中就越发怨恨,南康紧紧攥着衣袖,咬牙道,“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是谁害得我,我定然不放过他!”
阿苒沉吟道:“他们若想栽赃嫁祸,必然是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你们,但又怕走漏风声,因此宁可冒着风险也要在大半夜里深山寻人。出动了这么多人手,他们的老巢就没几个人剩下了,这个时候去对方老巢,不仅比留在这里更安全,没准还有意外的收获。”
南康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跟你去。”顿了顿,又问,“可是那贼窝在哪里我们并不知道,怎么过去?”
阿苒拿起长剑在石头上比划,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