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军权力的取得,代表着地方势力的崛起,但满汉有别的观念、三藩之乱的教训时时萦绕在清朝统治者的心头。△,..o
于是太平天国起义被镇压后,清廷立即着手裁撤湘军,收回湘军集团手中的权力。据说太平天国首都天京被攻破后,曾国藩得到的爵赏已被打了折扣,清廷还迫不及待地利用天京窖藏金银与幼天王下落问题继续打压曾国藩。
不独湘军受到朝廷打压,乡勇队跟吴可也没落到啥好处。
别看吴可跟京城一干满族大佬关系还不错,可一旦朝廷真的决定对乡勇队动手,他们将毫不犹豫在吴可身后捅刀子。
所幸吴可乃乡勇队唯一领袖,不需要考虑手下复杂的派系问题,只需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就算暂时吃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者他出身清军系统,在满清一贯文贵武贱的环境里,吸引火力的能力远不及文人出身,在湘军建立之前已是堂堂二品兵部侍郎的曾国藩显眼。
而且乡勇队行事也没湘军那般高调,除了特定的几个省份以及两次援京之外,名头虽响却没将势力向外扩张的意思,这就给了朝廷很好的印象。
再说战功方面,别看湘军收复金陵立下赫赫奇功,可在京城一干大佬心中地位究竟有多高,就连曾国藩都不敢保证压得过两广总督吴可。
吴可的表现让京中一干大佬想没有好感都难,两次京畿危机都不用朝廷征召,他便带领手下精锐将士第一时间赶到救援。
单单就态度而言,吴可比曾国藩要端正得太多。
第一次京畿危机还好说,英法联军被堵在天津没法真正威胁京城安全,可是第二次京畿危机就不同了。
英法联军此次来势汹汹,并且轻而易举便突破了天津防线,直接威胁到了京城安全,没见连咸丰帝为了不做俘虏连夜跑路了么?
在此之时,地方督抚除了时任两江总督的吴可一在上书进京救驾,其余人等却是冷眼旁观无动于衷。之后又是吴可力挽狂澜与英法联军连连血战,最终逼得联军不得不与朝廷握手求和。
尽管咸丰帝很不待见吴可这位首功之臣,可吴可救援京畿期间与京中大佬们结下的交情可不是开玩笑的,尽管回去之后他便失去了两江总督之位,可调任两广之后他的地位依旧稳固异常。
别的不说,在吴可率军救援京畿期间,太平军突然发动再破江南大营,甚至一度威胁到了苏南精华地带的安全,可最后怎么样?
朝廷连提都没提这茬,好象江南大营不是两江地盘上似的。要是放在往常,江南大营出了这样的漏子,朝廷的问责旨意早就下来了,哪还容得了吴可平调两广无波无澜?
在向朝廷积极靠拢的态度上,湘军和曾国发迹内的表现就要差得多。
第二次京畿危机之时,湘军主力正在围攻安庆,虽说朝廷表示湘军对付太平军正急,可以不必进京救援,曾国藩真就这么做了。
没有比较的话无所谓,一旦有了比较要说一干饱受惊吓的朝堂大佬没dian怨气怎么可能。太平天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不假,但比起切身的威胁来说,朝堂大佬们的选择可想而知。
可就是如此,吴可执掌两广几年时间,也能时时感受到来自朝廷的压制,更不要说此时风光无限实力强横的湘军集团了。
前问说过乡勇队势力一直以收缩为主,基本上吴可在哪任职乡勇队全部或者主力就会跟去哪儿,尽管战斗力惊人但在官场势力方面确实一般,无论在两江还是两广期间乡勇队都没捞过界。
湘军就张扬多了,以两江为核心周围生分一大票督抚都是湘军中人,朝廷要是不忌惮防备那才叫见鬼。如今湘军的声势达到鼎盛,既为两广的乡勇队吸引了火力,又成功的将朝廷对其的忌惮勾引至。
所以,曾国藩和湘军能做的选择真心不多。
曾国藩到了金陵之后,他的很多心腹,包括彭玉麟、赵烈文等人,以及著名的研究“帝王之学”的学者王闿运等,都先后来探曾国藩的底。他们一开始说话时都很隐晦,有的借机发发牢骚,抱怨朝廷奖励不公,有的替曾国藩抱屈,因为咸丰帝临死之时有遗言,许诺“克复金陵者王”。
可等到曾氏兄弟攻克了金陵,慈禧太后和同治皇帝只悭吝地给了曾国藩一个“一等毅勇侯”,“王”与“侯”,相差十万八千里啊!
对于部下与幕僚们的试探,曾国藩丝毫不动声色,他什么也没有表示,后来,为了避免越来越多的麻烦,曾国藩干脆亲笔写下了一副对联:“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挂在金陵住地的中堂上。这样,所有来曾府试探风向的人,从这副对联中,就已经明白曾国藩的心迹了。
实际上对曾国藩来说,他不是没有考虑,而是考虑得已经非常彻底了。曾国藩清楚地明白目前的形势: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进”——拥兵造反,推翻清廷,自立为帝;二是“退”——自剪羽毛,释清疑忌,以求自保。
对于曾国藩来说,他显然不想继续打仗,多年的战争已让他彻底厌倦,更何况自己的身体和精力每况愈下,继续争权夺利,对于他来说,已没有太大的兴趣。
曾国藩自那一次不告而辞回乡之后,人生的态度已亲近黄老哲学,几乎没有攀登ding峰的野心。水满则溢,月满则缺,曾国藩深得三昧。因此他宁愿自己的福分和运气不要太好,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