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姥爷拿着文件,拿笔划了一下,递给姚长海。
姚长海低头一看,划线的地方,“凡生长在与生产队土地交界处,对队里的土地有直接影响如滴水遮露等或间接影响如遮阳等的,一律砍掉。”
“这……这不碍的吧!桃树都长在岭上。”姚长海抬眼不敢置信它们怎么能扯上关系。
刘姥爷猜测道,“人的嘴两片皮,说话有两手,怎么说都行啊!他说遮阳了,影响灌溉啦!”他接着道,“不是咱们把人给往坏里想,而是……”
姚爷爷接着话茬说下去道,“不得不防啊!虽然桃子今年让咱们操碎了心,可真要砍了,这是祖祖辈辈种出来的。”
“这桃子都凝结了咱多少的血和汗,起早抹黑,披星戴月,酷曙严冬,风沐雨淋,许多创伤,许多病痛等等辛酸构成了这些产品,为的是能吃得饱一点,为的是孩子们能有一条裤子穿,为的是外面下大雨屋里不下小雨……一句话为的是有口吃的,有衣蔽体。”姚爷爷说着说着眼眶泛酸。
姚长海苦笑道,“还真是官子两张口,左说有理,右说也有理。对领导说一套,对百姓又是一套。就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是无论怎么说都是对的。”
“那我们怎么做。”姚长海双手交握放在炕桌上拧着眉头说道。
“万灵丹!”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
刘姥爷眼前一亮,“就是万灵丹。”
姚长海和姚爷爷着急啊!他们没听明白,“姥爷,您老就别卖关子了。”姚长海急切地问道。
“我知道万灵丹是啥子了。”刘淑英笑道,“就是我们胸前佩戴的。”
“主席像章。”姚爷爷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幺你明白了吗?”
“贴标语、口号。”姚长海看着他们迟疑地说道。
“唉!”妮儿和刘姥爷同时叹气扶额道。
刘姥爷则道,“祝你今年能够见到毛主席。”
“啊!”刘淑英摩挲着下巴恍然道,“这桃子是种给他老人家的。”
“这能行吗?这谁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句祝福语。”姚爷爷说道。
“现在也只有他老人家能镇得住那些小鬼们。”刘淑英也无奈道,“不然怎么办?”
“只是权宜之计,他们要是没有打桃林的主意,就当没这回事,他们要是打了桃林的主意……”姚爷爷很快反应过来道。
妮儿心里叹息道:唉……现在至少他老人家还能让人起敬畏之心,镇得住魑魅魍魉。到了后世,你拿着谁的画像都不管用,哦!不对,有管用的时候,那就是钞票上的主席像,那才是万灵丹。
刘姥爷接着道,“他们不是说要割尾巴吗?咱们是为社会主义种粮……”
“我明白了。”姚长海食指不停地绞着,想着该怎么说。
“姥爷、爹,五叔公找您二位呢!”连幼梅在院子外喊道。
炕上的几个人相视一眼,“长海走,把咱们的想法说说,听听五叔公的意见。”姚爷爷下炕,兜着鞋道。
三个人跟着姚晟睿去了五叔公家,商议到了天黑才回来。村子里可是闹腾了几天,自留地里多余的作物该铲的铲,果树该砍的砍……
他们想的招成不成得接受上面派下来的工作组检验。
上面派下来的工作组很快就进村了,一看就是搞运动的老手,奸险。对村子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把社员分成三大块:第一块是家庭副业不多或扩大自留地较少的;第二块是家庭副业较多和扩大较多的;第三块是一些能工巧匠或有一技之长的。对他们进行分别开会,宣布一律不准外出,集中搞运动。
还好现在秋收忙完了,不然这庄稼真是烂在地里了。
对于新来的组长社员们私下这么里说,好么上一次接待了六亲不认,又送走了铁面无私,这一回迎来了青面兽。
可真是一次比一次狠。
青面兽这外号还真没起错,组长左眼角有一块胎记,很快就让社员们见识了什么是青面獠牙。
好在准备充分,应对得当,总算有惊无险的度过了。